祝孟天甩了甩自己的手腕,重新坐回座位上,他还没吃饱呢,“还能是怎么回事,两口子打架呗。”
“打成这样?”丁有蓝一脸戚戚然,“我又想到贺福和舒秀桑了。”
“比他们俩惨一点,”乘小呆嘀咕道,“好歹舒秀桑是喜欢贺福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至于焦父和焦母……别说爱情,说他们不是仇人都难以解释了。
费蓉泄了一口气,蔫蔫地道:“怎么他们的婚姻都那么不幸福?”她看得多了都快要不相信爱情了。
“有对比就有伤害嘛,”祝孟天勾住宗少贤的脖子晃了晃,“因为我们太幸福了,你才会觉得他们很不幸福,但是实际上很多人的家庭就是这样的,不是暴力就是冷暴力,除了责任之外也没别的感情可言了。”
宗少贤用手肘戳开他,“别打扰我吃饭。”
丁有蓝若有所思地说:“孟天哥你的观点好悲观噢。”
“事实嘛,”祝孟天耸了耸肩,“包办婚姻带来的悲剧呗,悲剧又是可延续性的,这样的环境养出来的小孩也可能延续父母辈的悲剧,就像是焦书寰,他以后不是对婚姻避如蛇蝎就是会变成他爸那样做一个打女人的丈夫,他现在看起来都很冷漠了,我看过他玩的游戏,很暴力血腥,明显是长歪了。”
寒露歪着脑袋听了半晌,道:“那生活在不好的环境里的人岂不是注定一辈子都是悲剧?”
总办外勤组的成员们知道他是想起初始研究所的事情了,封容淡淡地道:“父母也包括在环境这个范围里,环境再差都好,你有好的父母,就不算是悲剧。”一如覃边海对寒露的教导,将他从野兽变成了人。
林映空补充道:“长歪了没关系,但人是可以自我拯救的。”他剩下半句话没说,因为有点残忍——通常情况下,如果一个人自己不努力或者不自觉,事实上是很难改变的。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焦书媛突然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愉悦地跟他们说了句:“晚上好~”
在气氛压抑的时候,她的欢快简直不合时宜,灵安全局一行人的表情都怪怪的,焦书媛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怎么了?”
角落里的焦书寰站了起来,冷淡地道:“你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无弹窗等祝孟天他们一行人从山上下来,已经是夜幕四合群星闪耀的时候了,凌霄镇还是因为封路的事情而显得有些冷清,但是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街上溜达,或者在自家门口乘凉,显得特别悠闲惬意,这样的气氛让他们也不由地平静下来,一天爬山的疲惫也没有了,说说笑笑地就往红木客栈走去,李应升本来要回他的果园的,但是他在山上打了好几只山鸡兔子,说是吃不完要卖给客栈,就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走到最后一个拐弯的岔路口时,远远的便看到焦书寰一个人等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路边的一个石头上发呆,听到他们的说笑声后就回过神来,拍拍裤子站起来朝焦书音招了招手,焦书音走过去,笑眯眯地道:“阿寰这么乖,来接阿姐回家啊?”
但是焦书寰没有笑,他面无表情地道:“阿爸又打阿妈了。”
焦书音的笑容淡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是天色太黑,她不笑的样子显得有些冰冷压抑,语调平平地道:“为了小媛的学费?还是客栈上个月电费超支了?”
焦书寰说:“没,小舅过来借钱了,阿妈给了他五百块,被阿爸看到了。”
焦书音点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说:“我知道了。”
祝孟天和宗少贤他们就跟在焦书音背后,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家事,一时之间没避开,就听了个完全,表情略尴尬,但是焦书音比他们坦然多了,还对他们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家丑,见笑了。”
李应升闷声道:“走吧,回去看看阿姨怎么样了。”他显然也不怎么吃惊。
不知情的宗少贤他们还以为就是两口子吵个架而已,但是等他们回到红木客栈,发现留在镇上的小伙伴们全都心情不太好,他们就纳闷了,寒露不解地问:“你们怎么了?”
“没事。”林映空安抚道,此时他们正在客栈一楼大厅等祝孟天几人一起吃饭,周围很多在吃夜宵的客人呢,多说无益。
寒露乖巧地点头,其他人有些茫然,但还是坐了下来准备吃东西,焦书音则是进门之后径自去了厨房,半晌后沉着脸出来在柜台上代替焦书寰收钱了,焦书寰则是去收拾桌子,而焦书媛仍然不见人影。
片刻之后,焦母端着一托盘菜出来,放到封容他们所在的桌子上,宜令不经意一抬头,看到了焦母脸上有青紫的伤痕,一眼瞧去很是严重,他暗暗吃了一惊,但是没表现出来,低下头避开她的脸以示礼貌,很快,其他几个不知情的组员也留意到了焦母的伤势,这才隐约发觉这两口子打架似乎打得有点激烈了……
因为客栈一楼除了他们之外也没什么灵异学界的生灵,祝孟天吃了个半饱之后就小声地把今天上山的收获给封容和林映空说了一下,听罢之后,林映空沉吟着道:“你的意思是,武石矿脉有可能在水里?”
祝孟天颔首,“虽然还没有精准探测过整个鬼叫谷,但是只有那条河里有反应回馈,不在河里也是在河底下。”
林映空皱眉,“那就要下水了……有找到那个所谓埋着尸骨的深坑吗?”下水不是问题,但是如果鬼叫谷里有什么古怪,那么下水的危险程度就不确定了。祝孟天说到这个也是奇怪,“虽然那里叫做鬼叫谷,但是我们还真没发现有什么鬼,连怨气都很少,可能是因为没什么人会去那里,所以也没什么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