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蓉又愣了,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大叔和边海……的女儿?”像是灵安全局旗下研究所的男男生子项目那样?他们真的去做过这个?
“嗯,我和他要过一个女儿的,只可惜,没成功,她六个月的时候夭折了。”邢钧讲述着那段往事,情绪没有起伏,似乎早已放下。
费蓉讷讷:“抱歉,大叔……”
“没什么的,我很少提那件事,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邢钧不知回忆到了什么,眼神忽然温柔下去,“而且你和边海的性格很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和他的女儿要是长这么大了,估计也会像他吧……”
费蓉不服气地嘟起了嘴,“怎么大叔你的语气好像我和边海都是傻大胆似的?”
邢钧顿住,然后一下子就笑了出声,“没错,你们两个就是傻大胆,哈哈,傻大胆,这词真的很贴切……”
“大叔!”这是恼羞成怒的费蓉。
另一头,祝孟天已经被封容喝趴到桌子底下去了,封容好整以暇地把杯子里的酒喝完,脸不红气不喘,没有参与第二轮由部长大人主导的战局的狄冰巧还算清醒,嫌弃地用脚尖戳了戳趴地下的祝孟天的腰,道:“你个二货,跟水系异能力者比酒量,你说你是作死呢,还是作死呢?”
“……”还在和封容喝的鄂静白默默放下了酒杯,举白旗,跑去吃东西了,最好叫服务员来碗猪血羹补一补,他感觉自己一走路肚子里就全是水在晃荡——果断是被祝孟天传染了,二了吧唧的!
就算有水系异能力作弊,但还是有真的喝下不少的,很久没这么放纵过的封容靠着沙发休息,林映空去给他夹了一碗菜回来,见他正看着窗户边的邢钧和费蓉,有些出神的样子,他疑惑地唤了一声:“部长?”
封容回神,若无其事地对他笑了笑,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上,低声问:“高兴吗?”
林映空不知道他问的是哪方面,只好老实地说现在的心情:“高兴。”
封容直起身子,认真地注视着他,好一会儿才道:“我也很高兴。”
高兴我没有错过你,高兴此时此刻,你在我身边。
——《沉默羔羊》end
{}无弹窗总办外勤组组员们是踩着点和其他观众一样从前门验票进去的,没到后台去闹邢钧,影响他发挥,邢钧为人低调,人气却很高,哪怕是这种受众比较小的演奏会也能在各种跨年活动中杀出重围,能容纳千人的大礼堂几乎座无虚席,人人打扮光鲜,举止优雅,衣香鬓影,好不华丽,总办外勤组众人也端正态度,找了位置落座,还是亲友席位,其实这算是他们第一次来看邢钧的正式演出,费蓉抚平了白裙子上的皱褶,明显很是兴奋。
见她这样,祝孟天又调侃她:“居然才第一次来看你干爹的演奏会,你干爹肯定早就被伤透心了~”
费蓉白他一眼,“说得好像你来过似的。”
“我们身份不一样嘛,小侄女~”
“圆润地滚一边去!”
“低调,”祝孟天一本正经,“在这种场合别给你干爹丢脸,淑女点!”
“……”费蓉很淑女地用高跟鞋一撵他的脚面,不能喊的祝孟天瞬间憋得泪花都出来了。
等舞台的灯光一暗下来,周遭便一下子安静了,升降梯将白色的钢琴和坐在它面前的男人一起送了上来,没有报幕,没有致辞,男人细长漂亮的手指在钢琴上轻抚了一会儿,缓缓敲下了第一个白色琴键,停顿一秒后,流畅的乐声便从他的手下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
音乐总是最容易引起共鸣,邢钧的曲子时而缠绵时而温馨,宛若情人低语,渐渐细水长流,音节中已经听出岁月安稳,众人正沉浸在其中,琴声忽变,犹如惊雷乍起,突生波澜,人们还没从温情之中脱离出来,就被拉下漆黑的深渊,仿佛有人在耳边咆哮,哭诉不甘,拥抱绝望,乐声渐渐平静,痛苦褪去,悲伤却弥坚,在平稳的水面上偶尔跃起,像是细细的针,扎进心脏里,口子不大,却痛得揪心,琴音越来越平稳,像是历经年岁,伤痛已经抚平,只是那股压抑始终挥之不去,像是有什么东西蛰伏在水底,亟待着某一天爬出来,予人致命一击,已经有人闭上了眼,眼角一片温润。
费蓉愣愣地看着舞台上的邢钧,他侧对着观众,专注地盯着琴键,偶尔却会看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左手边,似乎那里应该站着一个人似的,离那里稍远一点的地方就是一片红色幕布,他注意着那里,似乎那里藏着一个人,费蓉觉得那应该是边海,邢钧的侧影看上去那么落寞,好像应该有一个人天生应该站在他旁边,才会消去那份孤寂。
她忽然在想,边海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大叔身边,陪他一起弹一曲琴呢?
这毕竟是跨年演出,除了第一支曲子之外,邢钧后来的演奏都是欢快明朗的,和之前的曲风迥然不同,一下子拂去了之前带来的所有伤感和压抑,演出结束后他站在台上朝观众们鞠躬,仍然一言不发,灯光打在他身上,穿着白色的燕尾服的邢钧简直美好得像是神话中的天使。
散场之后,总办外勤组众人陪费蓉去后台,费蓉抱了一大捧花扑过去大叫着“大叔好厉害”,邢钧差点被她扑到地上,啼笑皆非地揉揉她的脑袋。
林映空代表总办外勤组给邢钧送了一份礼物,笑道:“演出很赞,恭喜你哦,邢钧。”
邢钧把包装精致的盒子接过来,无奈地道:“都是熟人,还有必要来这一套吗?”
林映空顿时眯起了眼睛,笑容里带着狡黠,“都是一家人,当然要重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