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稚转过视线,落在了映虹脸上,映虹暗自微怔。他从苏稚的眼神里看明白,苏稚方才在檀奴苑教他们几个打香纂,他们是一起赶过来的,鸣柳却诬赖他非礼公主,映虹他们完全可以做不在场证明,只要他们一句话,鸣柳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然而映虹却淡漠移开了目光,作得那般若无其事。溪吟已经意识到形势严峻,怕惹祸上身,故也紧闭其口不敢多言。而疏桐忧虑地望了望苏稚,本是想说什么的,刚启了个口型就被映虹给一眼瞪住了。
苏稚心中一阵讽刺,目色渐寒地望着他们,看来不会有人来帮他作证了,因为他们都嫉恨他,都想置他于死地。
他们都以为,凭他一个哑巴,无法自证清白,今日这个局套住了他,他死定了。
幽梦自是不愿苏稚蒙受不白之冤,终于想清楚了,抬目冷声一唤:“来人,去把瓷坛取来。”
不消片刻,仆侍们抱着几个相似的青花瓷坛进来了,横着站成一排。
幽梦扬首给鸣柳一个眼色:“告诉我,哪只坛子是。”
鸣柳徐徐起身,双腿跪得有些麻木,颤巍巍地走到那排坛子前,他边走,边察看坛壁上的红纸,忽然指着其中一坛大呼:“是这只!”
他亲眼看着苏稚把香放进去,他亲手打开过这坛香,红纸上有香名和入窖时日,不会认错的。
苏稚丝毫不慌,冷眼看他演戏,精美的脸上如覆冰霜。
幽梦深深吸了口气,似下定决心地瞬了瞬眉眼:“备香炉。”
侍者端上一只完好的香炉,鸣柳指的那坛香也被端了过来,幽梦亲自取一块香放入炉中熏点,香烟逐渐溢出。
暗中,映虹掩在广袖中的双手不由握紧。
幽梦俯首闻了一下,眉峰顿然蹙紧。看着她那神情,鸣柳心头莫名地笼上一层不安。
幽梦转过冷瞳凝住鸣柳,做了个命令侍者端过去的手势:“你闻闻,与刚才是一个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