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惊愕的一刻,他和凉儿双双认出了彼此。
凉儿险些被他吓掉了魂,可谷雨在外面喊她,她匆忙间顾不得许多,手足无措地拿了药瓶就关上柜门出去了。离忧瞬间瘫在了柜子里,心口越来越闷,等外面没人了,他才从柜子里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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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想象,如果那天进来的不是凉儿,会有什么后果……”
离忧苦笑的样子倒映在幽梦眸中,此刻她心绪倒也平静下来了,只是神情恍惚,心凉如水。
“可能我会因此暴露,就不会有你我今日对立的局面吧?”离忧望着她,眼神在暗暗发狠,“凉儿她的确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一直隐瞒着我的身份,也坚决不肯把真相告诉我,就是害怕我终有一天会报复你!”
幽梦颓然地垂眸一笑:“只是她没想到你会这么聪明,仅凭一颗金珠就能找到我的头上。”
“是含冤而死的妹妹不肯瞑目,是上天想要帮助我们兄妹沉冤昭雪。如果那天不让我在场,看到谷雨拿出公主的缠臂金,我就不会知道这些。”他咬着牙,字字心如刀绞,“可当我知道真相是如此残酷,为什么我会后悔去查……如果再有机会重来,我宁愿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幽梦想这就是命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不过她倒也问心无愧,只是放弃挣扎似地点点头:“没错,你妹妹……是我杀的。”
“到现在了你还想骗我?”
离忧冷声质问之下,幽梦惶惑地抬起眼帘,他不留情面道:“害死我妹妹的凶手不是你,而是你的母亲,咲妃娘娘!”
幽梦怔住了。
离忧紧盯着那只臂钏看,听公主说道:“这对臂钏儿是我母妃当时在长安请人定做的,手艺独此一家,正因别人模仿不来才有名。”
这让离忧不禁想起,祁爷也曾说过:“这是近已失传的蛛丝镂金雕法。这种雕法不外传,听说只有长安一家老字号金店里的老匠人还会这门手艺,除了他亲授的徒弟,至今无人可以效仿。”
长安金店……特意定做的皇室贡品?被扯断后丢失的金珠……
离忧不安试探道:“公主生辰快到了么?是哪一日?”
谷雨对他没有防备,顺口就答:“六月十四,千载难逢的黄道吉日。”
他联想到祁爷的话:“若是刻别的倒也罢了,只可惜偏刻上一人的生辰八字,珠子便有了归属。”
“生辰八字?谁的生辰八字?”
“必然是它原主人的啊。”
“祁爷可否告诉我,珠子上的生辰是何时?”
“唔……好像是某月十四,前面的年月被消磨了,看不太出来。”
六月十四……六月十四!
这是公主的生辰……
到了这一刻,所有的细节,似乎都吻合上了。离忧已然震惊得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