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就是死于自己的野心,她死了倒也解脱了,却把深不可灭的痛苦留给了活着的人。”幽梦眼底噙着一片翻涌的泪光,她隐忍而使语气变得阴狠,“你知道么,她真的该死……”
兰莹不言,气氛沉入凝重的静默里,此时在她眼前的幽梦恍如一团迷雾,令她越发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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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苏稚将厢房的支摘窗放下来。
已经很晚了,可都没有见离忧回来,因为有些要紧事要和他商量,苏稚便披上外衣出了棠棣轩。他沿着幽篁曲径走,直到走近河边,看到那棵高大的棠梨树下坐着一人。
苏稚脚步顿住,仔细看出那人竟是离忧,依旧穿着那身白衣,就着河畔石头独坐,整个人映在梨花枝影里,被月光照耀出一片忧郁的惨白。
他在喝酒,握着酒壶一口一口地灌着自己,看起来失魂落魄。
不敌她语气中充斥的刻薄与无情,兰莹心猛一颤:“幽梦?你的话为何这么奇怪?关于她的死,你是不是知道真相?”
“如果我告诉你,毒死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母妃。”幽梦镇定自若转过脸,与她对视,“而母妃赐她毒酒的时候我就在场……”
兰莹瞠目结舌:“人是娘娘杀的?!她为什么……”
幽梦那密长的眼睫在微风中轻颤,覆盖住满目的清寒:“因为杜鹃……被虚荣蒙蔽了双眼,被自己的私心驱使,犯下了她承担不起的大错,代价就是以她的性命偿还。”
兰莹惶然嗫嚅:“我听不懂……”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幽梦不带半分感情地说着,“当时只要我开口为她求一句情,我母妃便会放过她,但是我没有……我狠下了心肠。”
“所以你是眼睁睁地看她被娘娘毒死……”兰莹心口都在凛凛发抖。
“对,毒酒穿肠,七窍流血。”幽梦似不愿想起地闭阖双眸,“她死得很痛苦,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