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和离忧远从西苑赶来,又习惯清静,便不知不觉脱离人群走在最后,听他们闲谈也没有参与的兴致,这时络真心绪不宁地问起:“这件事真的不需要告诉公主么?”
疏桐不满他的纠结:“咱们不是商量好要给公主惊喜么?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络真缄口不语,映虹和善笑着拍他肩:“你就放心吧,等明晚公主亲眼看到我们为她做的一切,她一定会很感动的。”毕竟这法子是他提议的,他对此很有信心。
溪吟说:“那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到时谁负责去将公主带过来?”
“当然是谁平日和公主走得最近,就让谁去了。”
在映虹阴阳怪气的指引下,众人纷纷转头,望向队伍最后的二人,苏稚和离忧莫名尴尬地对视一眼。
“我去吧。”离忧淡淡说道,“正好一会我要去陪公主下棋。”
苏稚点点头,映虹颇玩味地笑了。
凉儿翘首张望着,看出了神,尤其是走在末端那两人其中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莫名让她觉得眼熟。
“那些人……”她疑云暗生,顺势问起兰莹,“公主府里缘何会有这么多年轻公子?”
兰莹正在刨挖一株扶桑,忽而顿住,挤出一丝干笑:“他们……暂住在府上,算是公主的客人吧。”
凉儿脸色颇严肃地看她:“兰姑娘,你和我说实话,那些男子可是公主的面首?”
“正是呢,公主您仔细瞧瞧这玉,可是货真价实的上品翡翠,乃是与南国相邻的缅甸特有。”凉儿兴致勃勃,将玉捧得更高更近些给她看。
幽梦心中已有思量,目色迟疑,笑里也显出几分牵强:“玉是好玉,只是这又是花又是月的……”说不出哪里诡异。
凉儿忙道:“王妃说这是世子挑选的样式。”
幽梦眼帘一抬,眼神更加复杂。“世子啊……”她旋儿又想起国宴那阵,耳边似乎总被人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个男人,“这倒是有意思了,想我与那沐王府世子素未谋面,彼此不知底细,他送个‘花好月圆’给我又是什么意思?”
“其实什么意思,主子心里难道还不清楚么?”谷雨眨着水灵灵的眸子反问道,“花好月圆”向来说的是良辰美景、双喜临门,在场哪一个不是明白人呐,她讨喜地坏笑说,“何须要见面?咱们公主美名远扬,普天之下的仰慕者众多自然不在话下,从长安排到洛阳,眼下怕是又从洛阳排到云南去了呢!”
被她打趣得,凉儿和兰莹纷纷掩唇,低眉一笑。
“又油嘴滑舌了。”幽梦嗔她一句,自矜道,“好吧,既然是沐王府的心意,我就姑且收下吧。谷雨,替我将它摆在绮罗殿里,那儿常用于会客,由它去镇一镇,蓬荜生辉……不,是锦上添花,够气场。”
“是。”
谷雨笑吟吟地从凉儿手里捧走玉雕,之后幽梦便带着兰莹和凉儿步出楼外,沿着百花香径边走边吐苦水:“我上月进宫请安,见母妃宫里的珊瑚扶桑开得特别好看,她见我喜欢就赏了我几株,可到底是名贵的花儿,骄矜的很,自从移植到我府上,长势就不见好,可把我愁死了。”
说时已走到她养扶桑的那片花圃,兰莹望着那一簇郁郁葱葱的绿篱可惜道:“都说这花要开了花才好看,不开花就只有这满树的绿叶子。”
“要说兰莹也是在行宫花圃里待过的,可就连她也对这种花无可奈何。”幽梦看了看兰莹,又满怀期待地看向凉儿,“听母妃说你很擅长养花,她的珊瑚扶桑就是你平日料理的,我就求母妃借你几天来救个急,你要是再不来,那么好的花恐怕要死在我手里了。”
凉儿正顺手摸着一片叶察看情形,从容笑道:“公主莫急,奴婢奉娘娘之命,就是来为公主解决珊瑚扶桑难题的。”
幽梦才算放心:“那敢情好,你若真能养好,让它们开花,本公主定会去向母妃美言,必有重赏。”
“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