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她挑衅得极是来火,可直到二人离去,皇后才得以发泄出憋在心中的那口恶气,狠一甩手沉重拍打在木几上,恼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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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夜渊修习完了当日所有的功课,闲适独坐于廊亭里吹风赏画——赏的,自然是丞相送他的那幅。
微风沾着日光的温度,徐徐吹拂他肩后的长发,撩动他素白而单薄的衣裳,他仿佛是那缕缕倾斜的淡金色光线所描摹出的一袭仙姿清影,本身已是极美的一幅画,此刻却将目光放诸那女子的画像里,长久望而失神。
“见到她之后的第一步,丞相需要我做什么?”
“征服她。”
当时丞相只用了简单的三个字,却道出了非比寻常的深意。
姬舜转目感慨,意味深长:“怕只怕,爱子情深,足以一叶障目,让人失去理智。”
“陛下怎能如此怀疑臣妾!”皇后按捺不住心中委屈,扬声争辩,“臣妾怎么说也是后宫之主,若存心要弄死一个奴才,大可光明正大地来,何须要掩人耳目、杀人埋尸?”
咲妃心头暗藏一丝冷笑:皇后啊皇后,您是在向陛下不打自招么?越是沉不住气,就越是言多必失。
姬舜听罢不言,脸色却更阴沉了,皇后霎时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严重,失色间戛然闭口。
“娘娘说的是。奴才卑贱,杜鹃又是戴罪之身,更是死不足惜,陛下已经给过她机会,是她命薄了。”咲妃适时相劝,缓和帝后间的火药味,“何况在宫里因犯错而被处死的奴才已是屡见不鲜,犯不着因为一个宫女的死,而令陛下和娘娘互生嫌隙。”
皇后不想听她虚伪之辞,自顾生闷气。
“她若命该如此,死了也就罢了,只是尸体在行宫被人发现,想必在宫中又是一番惊动。”姬舜厌恶且疲惫地阖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着实叫朕心烦。”
“陛下担心的极是。”咲妃掷地有声,“臣妾来时已经命令春晖苑封锁消息,不准将此事声张,违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