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泣声凄凉地伏下去给他磕头:“大人……我求你……别送我进宫……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让我进宫……都可以……”
“你不想死,所以不愿进宫,可你想想,本君若有心要你死根本不必那么麻烦。”在她抬起满眼的恐惧中,他唇角平静地上扬,“我在这就可以了结了你,也没有人会知道。”
她犹如被一箭穿心地僵固住,眼泪扯痛了双眸,可他梦魇般的声音仍未消止。
“但是你死了是不能一了百了的,你别忘了在荣县那个小渔村的家里,年迈的父母……”他倾身,自上而下地逼近她梨花带雨的面庞,语调有意拉长,“听说……你好像还有个哥哥?”
杜鹃的心脏被猛烈刺穿,她深深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他竟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暗中,把她的家底查得如此滴水不漏!
“你说你是在流觞洲服侍过太子的人?”
那西方的主位上坐着仪态万千的皇后,一声阴冷的问话发落,惊得杜鹃后背狠狠一抽,怯弱地抬起眼来。
“本宫提醒你好好看看今日这里是个什么场合。”她见皇后的纤纤玉指弯曲着抵在颌下,指节上戴着三只镶嵌翡翠的纯金护甲,玉色通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得仔细掂量着,一旦说错了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脑袋一掉,想改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皇后微凉的瞳孔像覆盖了薄薄的秋霜,配上她森冷的语气和神态,映得那些水汪汪的翡翠亦生出凛冽的寒意。
杜鹃似是被她冷怕了,畏怯地移开目光不敢再与她对视,正要收回却不经意被凤栖梧的视线擒获,他眼底流转着精明的深意,便如在无声提醒着她昨日在密室中二人交谈的场景——
“大人,您要我进宫面见皇上和皇后?”当时她吓得魂不附体,一边躲避地往墙角后退一边摇头,“不……不行啊大人……如果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立马下旨处死我的……”
凤栖梧只是冷眸望着她逃:“换作昔日或许会,但是如今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