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她眼泪的一刻他心猛地一震,翻江倒海的怜惜使他手劲松开,语气也软下了许多:“好,公主不想说,栖梧便不问了。”
他收回手去她才稍稍镇定了些,死死咬着嘴唇,眼泪一滴一滴地打落下来:“我从未像现在这么绝望过……你说感情不必遏制,难道男人就能以感情之名为所欲为了吗!”
他无言以对地怔住,暗自寻味她的言语神态,她是在对他控诉着什么?他的聪明,他的敏锐叫他不安,心底升起一缕很可怕的预感,可他不敢开口求证。
“怎么可以这样……”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让人心疼,“还说什么身体是取悦别人的方式……可我觉得恶心!真让我恶心!……”
她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冲他发泄完她的满腔悲愤,扭头挥泪奔走,他似冻僵了一般立在桥头,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心神不宁,恍如心里有一汪湖水,而她的眼泪就像雨点淅淅沥沥地打落在湖面之上,打破了原本已经习以为常的平静,淋起一阵乱涌……
凤栖梧垂目俯看那楚楚可怜的杜鹃,眸色清冷如雪。
此刻他心里十分记挂那在内殿里昏迷不醒的幽梦,杜鹃的出现又不期然地令他回想起去年避暑的那场惊雷暴雨,他在玉镜楼下苦等一夜,都未等到她回来。
再见她已是两日之后,霏雨方歇,天尚阴霾,她在通往玉镜楼的一座石桥上缓步走过,两眼无神失魂落魄,丝毫不觉他在身后跟了许久。
“公主。”
桥上的她被叫住,木然回头,见那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的凤栖梧,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心:“这几日你去哪了?”
她顿时惊慌后退一步,像一只高度戒备的猫儿怒喝道:“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