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顶嘴!”归嵩挥手又想再打,可一看他那模样也是可怜,到底是不忍,就没扇得下去手,只能发泄在言语上,“我归嵩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有你这种!整日游手好闲败坏门风的混账儿子!”
归墟眼一瞥,作气道:“是,我是混账,你当初就不该把我生下来!”
“你!……”归嵩这下差点被他气得急火攻心。
照嬛夫人眼疾手快地上去扶着,给他捋胸口舒闷气:“归墟,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乖乖给你爹认个错么?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归墟见她出来惺惺作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生下我倒也好,省得被人看着碍眼,说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货!”
说罢便头也不回冲了出去,归嵩恍如被他最后一句堵住心门,相比于刚才的恼怒,此刻更多了一份痛心。
相府的人前脚刚走,玉绍和银尘就赶忙冲到旗杆旁解绳索,可不料这根经年累月遭风霜侵蚀的旧旗杆,因为不堪负荷而在这时候折断,绳索的一头从师兄弟手中骤然滑脱,他们大惊失色,眼睁睁看着宝墨从高空坠落了下来——
“宝墨!——”
漓风顾不得许多,纵身飞起,迫近时一把将她抱住,经受了毒打和暴晒的宝墨本就虚弱,又因一股重力猛跌入漓风怀中,便是不自觉就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尚存最后几分清醒的意识,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一张俊逸出尘的侧颜近在咫尺,他像一阵澄澈的朗月清风,徐徐吹进她的心湖,便也漾开了一丝微妙的涟漪……
直到漓风带着她安稳落地,玉绍和银尘那两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宝墨你还好吧?”玉绍关切地簇上来照看,“今日多亏了有漓风在……”
宝墨被三个男人围在其中,脸色苍白,转向漓风吃力地张口:“多谢侠士出手相救……我……”话未说完,她便支撑不住虚脱的身子,绵软无力地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