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件黄色的马甲,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有些憔悴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当见到楚凡和父亲,她顿时激动得掉下眼泪。
“哥,你怎么来了?”卞轻舞先和楚凡打了声招呼,才看向父亲,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掉落下来,哽咽道,“爸,让您担心了,妈和弟弟还好吗?”
“好,都好,就是委屈你了。”卞奎也是鼻子一酸,老泪纵横。他心疼女儿,也在自责,如果自己有本事,哪能让女儿来这地方受苦遭罪?
罗江说的好听,可这地方住的再好,那也是监狱,能和家相比吗?
楚凡揉了揉她的头,说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哥能不来吗?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事,我在这儿……挺好的。”卞轻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让人更加心酸。
楚凡回头看了罗江一眼,问道:“罗局长,我能和轻舞单独说几句话吗?”
“这个……原则是上不可以的,但楚将军既然开口了,我无论如何也得满足您这个要求。”罗江低声道,“但时间不能太长。”
“放心吧,也就分钟。”
罗江点点头,对室内的几名狱警招招手,几人陆续走出房间,并关上门。
楚凡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门外站着两名狱警,但他们只是抽着烟,低声闲聊,丝毫没有偷听的意思。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地方一定有监控设备,甚至还暗藏了窃听器。
对此,楚凡只是大略的扫了几眼,就发现了两处暗藏的监控器,和四个窃听装置。可以说,他们在任何一个位置说话,别人都会听得一清二楚。
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轻舞,我们过那边说。”楚凡揽着卞轻舞的肩膀来到墙角,面朝墙壁,低头窃窃私语。
隔壁房间里,罗江耳朵上戴着耳麦,皱眉看着电脑屏幕中的楚凡和卞轻舞两人,真是怪事,这俩人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呢?要知道,在她俩旁边的窗台下就黏着一枚窃听器,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一只蚊子飞过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可愣是没能听到俩人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他想不明白的时候,卞轻舞转过头来,貌似不经意的对着窃听器的方向咳嗽一声,罗江的耳麦突然嗡的一声,尖锐的声音,像一根钢针,狠狠插进罗江的耳膜。
“哎呦!”罗江痛呼一声,一把拽下耳麦,手捂着耳朵,痛苦的闭上眼睛。在旁边狱警的紧张呼叫声中,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你说什么?”罗江只能听见狱警说话,却一个字也听不见了,耳朵里嗡嗡直响,像塞了几百只蜜蜂似的。
狱警指了指显示屏,罗江这才发现,楚凡和卞轻舞已经结束谈话,他顾不得耳朵了,连忙走了过去……
当初,因为采石场的事情,张山市长都去了小渔村,通海县公安局的人自然也不例外,可唯独那天高明不在家,没能见到楚凡。
但后来,他从同事的口中得知,小渔村来了个大人物,年纪比他还小很多呢,却已经是大军区的一把手了,如假包换的中将军衔。
连县长韩德新都差点折在楚凡手里,高明算个屁呀?
“啪!”高明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连忙爬起来,哭丧着脸说道,“楚将军,我……我真不知道是您呐,我要是知道了……”
楚凡摆手打断,淡淡道:“给你们局长打电话吧,让他马上过来一趟。”
“是是是!”高明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到一旁拨打了一个电话,都快吓哭了。
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点子也太背了,怎么撞枪口上了呢?这下,两万块泡汤了不说,这身衣服怕是都要被扒掉。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楚凡都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接了两杯水,递给卞奎一杯,刚喝两口,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一个楚凡有些面熟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脑门都冒汗了。
“楚将军,您什么时候到的?”男子都顾不得擦一下汗水,就连忙满脸笑容的问道。
“你是……”
“哦,我就是通海县公安局局长——罗江。”罗江局长掏出烟来,递给楚凡一根,却被楚凡用手挡住,他也没强求,顺手递给了卞奎。
卞奎可不敢摆架子,连忙接过烟,还不等掏出火机,罗江已经把火机送到他面前,他连忙凑上去把烟点着,连连道谢。
罗江也点上一根,吸了一口,试探着问道:“楚将军,您是为了卞轻舞的事儿来的吧?”
楚凡点点头:“没错,我过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就算她杀了人,可她应该算正当防卫吧?还有,她明明连十三岁都不到,怎么户口说改就给改了?”
“楚将军,卞轻舞是不是正当防卫,您没亲眼见到吧?”罗江意味深长的看了卞奎一眼,继续道,“还有她的年龄,根据派出所户籍科的调查,她确实已经满十四周岁,达到了承担刑事责任的标准。”
楚凡看了卞奎一眼,卞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一句假话。楚凡心里就有底了,跟我玩儿这套,你还嫩点。
“罗局长,我能看看你们的审讯记录,以及物证吗?”
“这个……原则上是不允许的,但既然是楚将军您亲自过问,我一定配合。”洛江很客气的伸手邀请,“去我办公室吧,我叫人给你准备。你放心,卞轻舞虽然在看守所,但她绝对不会受半点委屈。”
楚凡和卞奎站起来,跟着罗江走出去,刚走到门口,楚凡回头看了高明一眼,淡淡笑说:“罗局长,你外甥不错,你得好好培养啊。”
“您就别挖苦我了,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外甥。您放心,我今后一定加强管教,要是他再不知悔改,我一定撸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