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凤魄是有实体的,只怕此时会被安笒抓着摇晃。
凤魄也是能够感受到安笒此时的情绪变化,试图沉默却被安笒各种追问,无奈之下只能说道,“感觉不到……”
“……”
无尽的沉默在蔓延,安笒感觉有一盆冷水从头头顶上浇落,心都透凉透凉的。
别管镯子蕴养出精魄来是一件多怪异的事情,但她现在就是有一种想法,连凤魄都找不到镯子的去处,茫茫人海她又该怎么找?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到庭深?
虽然才穿越过来没有多久,安笒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原本还有希望,可现在她就觉得,自己的希望都要破灭了……
“你……”凤魄久久没听到安笒的话,却也不明白她会这样的原因,忍不住嘟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天知道有多少人为成为我的主人而高兴,你倒好,一点反应都没有……”
它就算是精魄,也要面子的好不好!要不要一听到它找不到镯子就这幅模样,哼!它要发小脾气了!
但凤魄的小脾气最终也没能发出来,一是因为安笒的情绪很低沉,二来则是因为它出现也是有任务在身的。
“虽然你很弱,但你现在也是我的主人了。成为我的主人,有些东西是务必要传承给你的。”
凤魄没有得到安笒的回应,本来是很想生气了,但想到什么,很直接地抛出一个话题,“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啊,你接受传承后,完成一定的事情后,我就能够感觉到本命镯子的位置……”
话语的尾音还没落下,安笒当即出声,“真的?”
她的话语里显然有着激动,但更多的还是怀疑。毕竟失望过多,她也是承受不住的。
凤魄表示自己大人有大量,才不跟她计较这些,很快‘恩’了一声,然后例行地问了一句安笒,“准备好了吗?”
对于安笒而言,只要是能够尽快找到镯子,尽快找到霍庭深,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是愿意闯一闯的,也不管那所谓的传承是什么了,直接应了下来。
没有像小说中的那种疼痛感,反而很舒服,就好像是浸泡在温水中一样,各种文字图片有条不紊地进入脑海中。
直到那所谓的传承结束,安笒有些诧异地出声,“很舒服……而且,你说的传承是医学?”
这让她不自觉地想起今天应试时的诡异……
“现在当然是舒服咯。”凤魄的话语中带着一些鄙视,“那是因为你刚才晕过去的时候就痛够了。”
“传承是医学没错。要不你今天怎么可能答对。你自己一点医学底子都没有。”
“……”
能不能不要这么鄙视,说好的敬主呢。
安笒总算弄明白了,今日里的怪异是因为凤魄,虽然有些搞鬼的嫌疑,但最终也是帮了她,也就没有理会它的鄙视。
按照凤魄所说的,将刚才传过来的知识都梳理了一遍后,她还想再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疼痛过度晕过去的,没有什么大问题。”
“……”慕容岚风?耳边的声音继续在继续,却始终只有一个声音,但听语气是在跟另外一个人汇报,安笒觉得奇怪,却感觉一股推力袭来,没有任何征兆的,睁开双眼。
在何湘玉的帮助下,安笒很快明白关于学院住处的方式。
女子学堂创办之后,虽说不上有着绝对的公平,但在住方面,给人的第一感觉还是公平的,不管身份如何,每个庭院都是三个学子,但有着单独的房间。
安笒觉得这点确实难能做到,见何湘玉一脸的向往,似乎陷入某种美好的幻想中,忍不住出声道,“确实是公平没错。但即使是共同的庭院单独的房间,地理位置也有所不同吧!”
“是啊。”何湘玉很快回答,一边领着安笒进安笒的房间,一边道,“可是世界上哪里来这么多的公平而言,最起码的是,在学堂里享受到的公平,要比外面多。”
安笒默然。
何湘玉介绍了李想的身份后,也简单地概括了一下她自己的身份,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但却是庶女。
安笒没有漏掉何湘玉在说到‘庶女’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悲哀,以及语气中隐隐带着的痛苦,很显然,庶女的身份给何湘玉带来的生活并不好。
从现在的话语听来,大概是很不公平吧!
安笒没有继续问,何湘玉也知趣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站在门边说道,“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你可以先熟悉一下自己的环境,我先回去了。”
“谢谢。”
直到何湘玉出了房间,安笒简单地把本就干净的房间整理下,关上门躺在床上,忽地伸手摸到额头前的纱布时,她微微一愣。
对了,伤口!
安笒猛地想起在另外一个房间时发生的事情,从床上坐了起来,快步走到镜子前。
大概是因为这个房间暂时属于自己,又没有外人打扰,安笒揭下纱布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却莫名带着轻松。
直到将纱布取下,放在桌面上,看着明显好了一些的疤痕,她微微皱眉,“这怎么回事?”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伸手摸着伤疤,就在此时,指尖上再一次泛出莹白的光芒,在伤口处萦绕温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即使已经经历过一次,但安笒还是被吓了一跳,抚摸着伤疤的手猛然抽回,再抬头看去时,伤疤周围的莹白光芒已然消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镜面中清楚地映出了安笒眼中的茫然,她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僵,深呼一口气后,再次将手放在伤疤上,莹白的光芒再次出现。
安笒不再惊慌,而是抚摸着伤口,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奇异时,支离破碎的画面开始撞入脑海,尖锐的痛感开始横冲直撞!
痛!
针扎般的痛!
好像有无数根细针扎在脑海里,疼痛得让她如同处身在深海中,无法呼吸。
安笒捂着脑袋,痛得蜷缩在地上,牙齿打颤,连痛呼呼救都做不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黑色的靴子映在她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