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万幸。”白婉清也不是吃素的,顺着南宫翎香的话说了下来,“还记得当时青雉给玉姐儿道歉时,玉姐儿还一脸的局促不安,我都觉得果然不愧是书香世家,各个礼节都做得很好呢。”
“玉姐儿生性腼腆,平日里见人不多,局促些也是正常。”南宫翎香似是没听出白婉清话中的挖苦,话语中都透着一丝优雅。
“不过婉清,你这身边的丫鬟眼神似乎有些不好,上次泼我家玉姐儿一身的茶水,这次更是直接把玉姐儿当下人了,也过分了点。”
说到这里,南宫翎香还有些无奈,“玉姐儿的肤色如此,也着实让人烦恼。不过,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这规矩总还是得有的,对吧婉清。“
南宫翎香和白婉清私底下不和,是京都圈子里每人都心知肚明的秘密,现在听到两人你一来我一往的都觉得很正常,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这一次明显是南宫翎香更胜一筹。
白婉清也是怄得要死。
说什么南宫玉的肤色黑是自然的,谁不知道南宫玉在南宫家是个什么待遇,可这些也不能说出来。
最让人生厌的是,南宫翎香居然拿青雉先前说过的话来压她,主要的还是,她没法反驳!
白婉清习惯和南宫翎香斗了,不是她压南宫翎香一头,就是南宫翎香压她一头,虽然很清楚结果就这样,但真正被南宫翎香压时,她心里多少是不愉悦的。
“我自然会训她。”虽然胜败已定,却不代表着不能够膈应一下南宫翎香,“不过玉姐儿这肤色确实耐人寻味了点,翎香你作为长姐,有空还是多寻些可以美白的东西给玉姐儿用用吧。”
南宫翎香和白婉清的争执到此为止。
说起来好像是南宫翎香胜了一筹,事实上并没有,因为到最后又被掰回了一成,还被坑了一把。
就算这样,南宫翎香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来,而是朝安笒招了招手,“玉姐儿,过来这边坐,可别再让人认错了闹了笑话。”
安笒嘴角微微一动,面上一副乖巧地朝南宫翎香而去,坐下后注意到白婉清投放在她这边的不满视线时,忍不住低叹一口气。
生活就是一场宫斗心机剧,这话果然没错!
刚刚她还觉得白婉清掰回了一成,没曾想南宫翎香又不着痕迹的将了白婉清一军,只怕白婉清心底都怄死了。
不过这和她没有关系。
她们怎么斗都好,只要不牵扯到她的身上,一切都好说。
坐在南宫翎香的身侧后,南宫翎香倒是摆出了一副长姐该有的模样,语重心长叮嘱,“到了学堂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少说话,知道?”
安笒好歹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这些基本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不过这是南宫翎香的一番好意,她也不能拒绝,也就听着。
在南宫家,就连下人对南宫玉都是一脸的不屑,唯独南宫翎香在见到南宫玉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说南宫翎香曾经是南宫玉黑暗生活里的一道光,也毫不为过。
安笒只想安静地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对上南宫翎香,却还是给予着跟常人不同的尊重。就当是,替南宫玉做这些事情。
“真没规矩!这主子坐的地方,是你一个丫鬟能坐的?”就在安笒安静地坐在马车里的一个小角落中,一个略显刻薄的女声响起。
安笒听得清楚,却也不在意。于她而言,这些事情和她都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她只是误进这个时代的人,终究有一天要离去,安安静静才是本分。
只是……
“我说你呢!怎么这么没规矩!这位置都是主子们该坐的地方,你一个丫鬟就该在一边侍候着!”
当一根还算白嫩的手指要戳到安笒的鼻子上时,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刻薄女声针对的人是她。
就算是没什么脾气的人都不喜欢被人用手指头戳着鼻子骂,安笒并不愿意搅弄风雨,却也不会在别人非要把她当作出头鸟教训时,无动于衷。
刻薄女声的人她认识,确切点说是存在于南宫玉的记忆里,是白婉清的贴身丫鬟,名为青雉。
说起青雉,就得先说说白婉清这个主人。
白婉清是丞相府的嫡女,身份本就高贵,再加上白丞相的宠爱,却难得的不骄纵,只是有些清高不易近人。
在京城,要说这最出名的小姐,白婉清就在其中之一,另外一个嘛,就是南宫玉的长姐南宫翎香了。
白婉清贵为贵胄贵女,其身份高贵。
南宫翎香则为名门之后,名声同样不错。
两人才华美貌并存,在京城里被人誉为京都双娇,名气不相上下。
俗话说,有钱的看不起有权的,有权的看不起有钱的,丞相府显然是有权,而南宫府贵为书香世家,其家底可想而只。
白婉清看不清南宫翎香,南宫翎香同样看不起白婉清,两人表面和谐,实际上一直都不对付。
南宫玉一直都是在杂事房长大的,按理说不可能接触到白婉清这个身份的人,哪怕是身边的丫鬟也不大可能。
偏偏就接触到了,就是因为白婉清和南宫翎香不对付,多年来一直都想压南宫翎香一头,从各个方面的。
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有南宫玉的存在,开始各种以南宫玉为涮,试图压南宫翎香一头。
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效果。
南宫玉之所以认识青雉,也不过是因为青雉经常拿她当炮灰,所以才认识而已。
瞧着面前一副鄙夷,看起来并不认识她,眼底却流露出一丝不屑的青雉,安笒扯了扯嘴角。
不认识,怎么可能。
经常拿她开涮,打压试图让南宫翎香丢脸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只能说,故意而为之,故技重施罢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南宫玉的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毫不犹豫地伸手拍掉青雉的手,对上青雉那明显错愕却生气的面孔,安笒微微拧起眉头,一脸的天真道,“青雉,我就换了套衣服你就不认得我了?”
说起来衣服,之前三姨娘把她带进房里时,为了表面面子,把之前当姑娘时穿的衣服都拿出来给她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