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为什么?
上一秒她还欢喜的要做他的新娘,下一分钟就被打入痛苦的深渊。
该怎么办?她一遍遍问自己。
“我走了。”霍庭深缓缓道,做这样一个决定几乎要耗尽全部力气。
他忽然松开她,转身离开,挺拔的背影有些踉跄。
“庭……”安笒站起来,快走两步再也不能上前,伸出的胳膊慢慢落下来,她垂下眸子,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脚下的土地,“庭深……对不起。”
风吹动头发,蓝色的天空被凌乱的发丝切割的支离破碎,她眼睁睁看着黑色的汽车越来越远,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小黑点也彻底消失不见。
“擦擦吧。”林希瑞递了纸巾过来,他蹲下来,看着安笒红肿的眼睛,幽幽道,“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跟他走?”
安笒没有接他的纸巾,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转身回了房间,靠在门板上慢慢滑落下来,蹲坐在地板上。
她双手捂住脸颊,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庭深、庭深……”她哭的好难受,“对不起……”
风吹着印着向日葵的窗帘,阳光从缝隙中渗透进来,在木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光斑。
安笒从午后一直坐到太阳西沉,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雕像。
很多年之后,想起那个哭泣的下午,她还是会觉得痛彻心扉。
虽然霍念未百般不愿意,安笒还是让慕天翼带他回去,不过答应他放假的时候可以来找她。
那天下午,一架飞机划破了美国的云朵,回到了a市。
霍庭深走了,安笒也没了搬家的必要,就一直在这个农场住了下来,农场主一家十分和善,常常给她送来新鲜的瓜果蔬菜。
a市,霍庭深的办公室。
“庭深,你和小笒……真的分手了?”霍婉柔一脸担心。
她清楚霍庭深对安笒的感情,而且两个人明明相爱,就这样分开,太可惜了。
霍庭深一目十行的浏览桌上的文件:“霍氏集团的新项目,我这边会给予最大优惠,姑姑你放手做就是。”
见他不愿意谈及安笒的事情,霍婉柔叹了口气,将话题扯回到工作上:“吴越最近小动作不断,而且他对安氏集团的事情好像很上心。”
“不用理会。”霍庭深表情淡漠,他抽出桌上一份文件递给霍婉柔,“安氏温泉酒店附近发现稀有金属,如果文件正式批下来,国家会给予一笔补偿。”
“吴越看上那笔钱?”霍婉柔皱眉,但是很快摇头,“他不至于……”
依照天域集团的实力,吴越没必要为一笔补偿款这样大动心思。
“据可靠消息,除了经济补偿,还有一块地皮,位置在这里。”霍庭深手指点在文件上某处,“这样一来,霍氏集团主要工业园区就被夹在了天域集团和这块地皮之间。”
霍婉柔皱紧眉头:“我明白了。”
如果吴越拿到那块地皮,下一步一定是想办法吞噬掉霍氏集团的工业园区。
“这个人,所图不小。”霍庭深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天域集团,吴越靠在黑色的老板椅上,眯了眯眼睛:“阿四,还没有她的消息?”
“老板,咱们的派去的人都被拦了回来。”阿四一脸为难,“应该是霍庭深在暗中做的。”
吴越眯了眯眼睛,越是阻拦,他越是不会放弃。
“给安老爷子打电话,我要去拜访他。”
一年的时间飞逝而过,霍庭深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手里拨弄着一只小巧铃铛,马上就是圣诞节,今天的美国一定很热闹。
这么久以来,他和安笒没有任何联系,却清楚的知道她的每一件事情,知道她背着包去徒步旅行,看了加拿大的枫叶、去滑雪。
“小笒,你还好吗?”他抬起手,在虚空中描绘她的样子,有没有想他?
慕天翼推门进来的时候,霍庭深手指落下来:“东西在那边,带给她。”
“真的不一起去吗?”慕天翼皱眉,他不知道霍庭深和安笒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总觉得两人之间怪怪的。
他去美国,霍庭深会托他给安笒带东西,安笒看到那些东西,不拒绝不多问,不过显然知道是霍庭深送来的。
“你去吧,不要耽误念未开学。”霍庭深淡淡道。
慕天翼皱眉:“你们……”
“就这样。”他已经拿了一份文件开始看。
这一年,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事业上,公司的业绩翻了几倍不止,将原本和hapc不相上下的天域集团远远甩在了身后。
听到慕天翼拿着东西离开,他放下手里的签字笔,靠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今天下雪了,他格外的想她。
赶在圣诞节前一天,慕天翼带着慕天翼以及大包小包的礼物到了美国。
两人进门的时候,安笒和陈澜正坐在壁炉前说话,两岁的火火穿着红艳艳的圣诞装,糯米团子一样在地毯上跑来跑去。
“来了。”安笒站起身,牵了霍念未的手,“妈咪给你准备了礼物。”
几个月不见,念未又长高了。
“妈咪,我好想你。”霍念未亲亲热热的抱住安笒的胳膊,小狗一样蹭来蹭去,指着小山一样的礼物,“这些都是我和爹地亲自挑的。”
安笒眼神了闪了闪,带着他上楼,将客厅留给慕天翼和陈澜母女。
“这次待几天?”陈澜平静的问道,好像对方不过是个老朋友。
慕天翼不动声色的将火火揽进怀里:“一周之后回去。”
“妈咪,这是爹地送你的礼物。”霍念未在行李箱里翻了好一会儿,捧着一个天蓝色的盒子到安笒面前,仰着脸等表扬,“我和爹地一起买的哦。”
安笒抹了摸霍念未的头发,伸手接了盒子打开,深蓝色的天鹅绒上静静的躺着一条银色珠子手串,精致明亮,戴在手腕上,衬的安笒肌肤如玉。
“谢谢念未。”她弯腰亲了亲儿子的脸颊。
霍念未摇摇头,一本正经的纠正:“应该谢谢爹地。”
安笒抿抿嘴唇,眼睛看向玻璃上贴着的六角雪花,脸上表情复杂。
一年不见,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