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觉得安心

“这么冷!”安笒进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再看陈澜冻的铁青的小脸,顿时心疼不已,“一起回去吧。”

陈澜将暖水袋塞进安笒手里:“昨天雪太大,压倒了电线,已经开始抢修了,晚上就暖和了。”

“孩子会受不了的。”安笒嘟囔道,将暖水袋塞回给陈澜,摸了摸她的衣服还算厚实,“你何苦呢?”

霍庭深将安笒的手握住,也道:“你不可能一辈子呆这里。”

陈澜坐在沙发上,抱着暖水袋放在还平坦的小腹上,笑眯眯道:“拜托,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只是觉得这里环境好!而且如果陈家知道我未婚先孕,一定会把我逐出家门的,多可怜。”

她说的俏皮,安笒却莫名心酸。

整整一天,安笒都呆在陈澜家里,晚上来电之后,冰冷了一天的房间渐渐暖和起来。

“不能再留你了,你们家霍先生要发飙了。”陈澜推着安笒送到门口,推了推眼镜,笑容灿烂,“欢迎常来玩。”

安笒摸摸她的脸:“照顾好我干女儿。”

“啰嗦!”

陈澜站在门口挥挥手,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她摸了摸厚外套下平坦的小腹:“宝宝,妈咪一个人也能照顾好你。”

她冲着虚空握着拳头晃了晃,加油!

就在此时,一辆车缓缓开过来,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裹着黑色的风衣,凌冽的暗黑气势,穿过层层叠叠的雪花,扑面而来。

陈澜心脏一缩,迅速转身,“砰”的一声关门——但慕天翼的手撑在门板上,手掌轻巧一推,陈澜怕被门碰到肚子,赶紧跳着躲开,同时双手下意识的护在肚子上。

感觉到两道锋利的眼神射过来,她心中暗呼“糟糕”,赶紧将手拿开,抬头看着慕天翼干笑两声:“要不要喝茶?我有上好的金骏眉。”

她说的越多,声音越颤,觉得慕天翼的像是看穿了她身体里的秘密。

“铃铛。”慕天翼淡漠的开口。

陈澜看到一个梳着辫子、走路悦耳的姑娘出来,她心里“咯噔、咯噔”的响,不自觉后退两步,防备的看着她,结结巴巴道:“你要做什么?”

铃铛眼里闪过同情,但这是大boss的命令,她不敢违抗,动作敏捷的伸出手,微凉的指尖探上陈澜的手腕。

“不要!”陈澜脸色惨白。

雪一直下,路上的人很少、夜很安静,坐在房间里,能听到外面雪落的声音,莎莎的,真好听。

“从陈澜那里回来,你一直闷闷不乐。”霍庭深拿了外套披在安笒肩膀上,“不放心她?”

安笒扯了扯身上的外套,暖暖的像是一个及时的拥抱,好一会儿静静道:“我在想,当初我的母亲和你的母亲,多辛苦。”

霍庭深瓯眸子一震,从背后抱住安笒,久久没有说话,两人以相同的沉默敬畏给与了他们生命的两个女人。

晚上,两人相依偎躺在床上,霍庭深的手从背后绕过去,搭在安笒肩膀上,她手指着他胸前的睡衣,全身心依赖的样子像是一个婴儿。

“睡吧。”他吻了吻她的额头,顺手掖了掖两人的被角。

半夜,手机铃声大作,安笒一个激灵睁开眼,霍庭深已经将电话拿过来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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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她有消息了吗?”霍震霆面色苍白,双手费力的抓住的床单,几次尝试坐起来都失败了,最后无力看着屋顶,“我最近常常梦到她,还是那么年轻。”

她已经死了。

霍庭深几乎要脱口而出,可话到了嘴边又原路返回。

下午还用他母亲的事情跟他谈条件,晚上就一往情深的要离婚,他是越来越看不懂病床上这个男人了。

“你回去吧。”霍震霆虚弱的摆摆手,见霍庭深转身就走,又道,“我会离婚。”

霍庭深脚步一顿,接着就匆匆离开,出了住院大楼,娇小的身影就扑进了怀里,温暖的触感让他找回一些思绪。

“我们回家。”安笒将自己的小手缩紧他掌心,“冻死宝宝了。”

霍庭深紧绷一晚上的心弦松下来,他将下巴放在安笒头顶上磨蹭了几下,缓缓道:“你让我觉得安心。”

“是丢哪儿都不怕被人捡走吗?”安笒故意皱着小脸瞪他,“你说我没人要。”

知道她在哄自己开心,霍庭深莞尔一笑,用风衣将安笒裹进怀里:“我要。”

细细的、小小的白一点点飘下来,在路灯的映射下,显示无数精细的银针。

“下雪了!”安笒精细的伸出双手,欢喜的笑道,“庭深,下雪了!是初雪哦!”

霍庭深双手插进风衣的兜里,笑道:“要不要来一份炸鸡和啤酒?”

“你竟然知道?”安笒穿的很厚,跑过来像是圆滚滚的小球,但动作十分灵敏,攀着霍庭深就爬上了他的后背,抱着他的脖子又叫又笑,“天呐,你竟然知道都教授。”

霍庭深回头“嘘”了一声:“小点声。”

看了看周围人诧异的眼神,安笒捂住嘴巴俏皮一笑,靠在霍庭深背上,满足的笑,一万个都教授也比不上背着她的这个男人。

“在雪里走着,不小心就一起白头了。”安笒轻声道,觉得写出这话的人真浪漫。

霍庭深身子一震,托住她的手更紧了。

路灯将两个人的叠在一起的背影,拉的绵长深情,雪没有尽头,这绵长深情也没有尽头。

初雪的夜里,他缠着她恩爱了整整一晚上,昏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听到雪花打在窗子上的声音。

混混沌中,安笒想,明天早起可以堆雪人了,真好。

霍庭深翻过身,下意识的将人拉入怀里,两人相亲相爱的靠在一起,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天,安笒是窗外的雪白照醒的,温暖的房间里,她光着脚趴在窗户上,用手指写上两个字,又画上一个并不规则的心,才兴致勃勃的换了衣服下楼。

“李叔,庭深在哪儿?”安笒穿着珊瑚绒的居家服,像是一个软滚滚的团子。

李叔笑了笑:“少爷在院子里。”

安笒跑出去,如她所料,雪很大,眼光所及的所有地方都是皑皑白雪,树上、屋顶上都像是戴着白色都帽子,软软的、白白的,好像造物主瞬间给换了一个世界。

“好漂亮。”她奔到霍庭深身边,打量着他堆的雪人儿,越看越顺眼,美滋滋道,“你是不是照着我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