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声……”纪念叹了口气,“小气男人,白瞎了这么好听的名字。”
乔茵:“……”
世间之事,果然无巧不成书。
妈蛋,那她之前还大言不惭地叫他“韩叔叔”……不是更得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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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乔茵怀着可能被纪寒声打击报复的忐忑心情,第一天准时到杂志社。
稿子定的还算顺利,她一个上午都在座位上做扫尾工作。
下午四点的时候,乔茵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趁着色狼主编不在杂志社,连人带箱子一起和杂志社说了拜拜。
因为第二天要去学校蹭课,乔茵早早就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
晚上的时候纪念抱着笔记本在写悬疑小说,她就趴在床上看报纸。
纪念手速快,把键盘敲得啪啪响:“小乔,你知道我这次去西安看见宋朝年代人的头盖骨时想到什么了吗?”
乔茵拿着笔勾勾画画:“什么?”
“我想到了一个毁尸灭迹的方法。”
纪念说得十分兴奋,“杀完人之后,凶手等尸体腐烂就剩一堆白骨的时候,用工具把骨头都打磨成装饰物去卖,卖给死者的亲戚朋友。”
乔茵面无表情地翻报纸,“希望你今天晚上不做噩梦。”
纪念嘴角一撇,消停下来不说话了。
乔茵觉得,她如果说是第二了解纪念的人,没人敢说第一。
纪念当晚果然做了噩梦,一晚上抱着乔茵不肯撒手。
乔茵当了一晚上的人肉抱枕,第二天去学校蹭课的时候腰还有点疼。
下午两点半上课,乔茵提前一个小时就跑到后排占了位置。
因为是大课,阶梯教室的标准容人量是二百个人,坐满的话基本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乔茵到了之后先补了个觉,结果睡醒的时候一抬头,前头呜啦啦一片的后脑勺,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
乔茵脸上印了一道红印子,她揉了两把,按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
三点了。
她居然在课上睡了半个小时。
这门课的指导教师带过她《新闻学概论》的必修课,曾经因为乔茵上课不小心睡着,整个学期必点她的名字。
乔茵心一虚,完全不敢东张西望,埋着头祈祷老师不要看见她。
她头都快低到了桌子底下,结果心里越是叫嚣着不要来什么,前头讲台安静了几秒,然后想起教授无比和蔼可亲的声音:“乔茵同学,你怎么看王军记者关于前几日雾霾的报道?”
乔茵:“……”
她大概是流年不利。
僵持了有近半分钟,乔茵硬着头皮站起来,刚要再硬着头皮说“没看法”,桌子上一个笔记本挪了过来。
乔茵视线一偏,看到压在书页上的那只手。
干净好看……仿佛闪着佛光。
说到底不就是不想自己动手吃吗。
傅晏:“……”
他就没见过比纪寒声更不要脸的人。
乔茵下意识垂了下眼,男人右手掌心还缠着纱布,看不出绕了多少圈,反正是看不见血。
她看了几秒,然后问:“伤到神经了吗?”
那人漫不经心地回:“不知道。”
傅晏:“……”
不知道个屁!
明明就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外伤,要不是因为长了张祸害人的脸,刚才去外科的时候估计被那小护士给轰出来了。
傅晏面无表情地看他眼,左手在屏幕上一点,把前几天委托人发过来的合同条款翻了个页。
乔茵:“真的完全不能动吗?”
“……”
纪寒声抬眼看她。
这人表情冷淡惯了,这会儿眼底深沉一片,他也不说话,眼角轻眯了下把视线又移到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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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茵也抬头看他,然后视线一低,看到纪寒声手里拿的实习生投递的简历。
她的就在第一页,因为是打印出来的,右上角印着的照片还是黑白的。
乔茵手在笔记本边沿轻蹭了下,“嗯。”
男人手指往下,“社会部门?”
他语气淡淡,越淡乔茵就越揣摩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乔茵抿了下嘴,没说话。
就在半个小时前,宋女士还当着纪寒声的面提了不让她跑社会,结果半个小时后的现在,他就在她的简历上看到了“社会部门”四个字。
这就好比高中的时候,一行人围成圈吐槽班主任,结果聊得正欢的时候所有人都突然都闭了嘴,只有乔茵一个人还在那里说。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班主任已经出现在了她身后。
结局可想而知地惨烈。
宋女士可比班主任可怕多了,激动起来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可能。
乔茵越想越头疼,她抬手揉了揉眼睛,闷着声应:“小叔叔,您能不能别跟我妈说啊?”
她是南方人,性子不软,但是说话比谁都柔,温声软语的,像是沾了西湖的烟雨气。
纪寒声点在“社会部门”四个字上的指尖稍微用力,“门”字轻微变了形。
他的关注点和乔茵不一样,“您?”
乔茵:“……你。”
男人唇角半勾着,桃花眼轻挑着看她半晌,然后才合上简历,“下周一过来面试。”
“还有带实习生的老师吗?”
“暂时没有。”
乔茵专业知识再强,资历拿出去也照样差的远,一个好老师比什么都重要。
她呼了口气,沮丧失落的情绪一向后知后觉,还没涌上来,旁边的男人又转头看她:“你来了就有了。”
乔茵整个晚上的心情,就像是坐了一趟的过山车,跌宕起伏。
过程虽然艰辛,但是好歹结果是好的,她嘴角一牵,开门下车之前再次道谢:“谢谢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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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茵一激动,当天晚上难得失了眠。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一直到十一点半,人还没睡着,一通电话又把她从床上叫了起来。
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摆明了是没法睡觉了。
乔茵一接听,已经自觉地把床头柜上的笔记本拿来开了机。
下一瞬,那头的编辑语速极快地开口:“乔乔,有个稿子又吹了,主编让你再补一个。”
聊天界面弹开,上头编辑发过来的消息里,本来已经排版好的图,有一部分已经被替换成了一片空白。
乔茵揉了揉眼睛,“好。”
明天就是杂志截稿日,下午五点之前,排版校对工作必须全部完成,然后五点整送到出版社。
“还有新稿子吗?”
“没了。”
乔茵继续揉眼睛。
刚才没事的时候,怎么在床上滚来滚去催眠都不管用,这回事儿一上来,她反倒开始困了。
编辑又问:“那怎么办?”
“剪旧新闻重新编辑吧。”
乔茵已经打开文件夹,里头照片和文字剪切多到数不过来,她敲了几个关键字搜索相关文件,不出十秒,上头已经罗列出一排。
那头的人显然也是困了,哈欠声一传过来,乔茵也没忍住捂了捂嘴巴。
“今天估计两点前又回不了家了。”
乔茵没说话,选了照片开始想内容。
她这会儿困得不行,连脑子运转地慢,一心放在选题上,只把那人的念叨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我已经两周没和我老公一起睡觉了,性生活严重不和谐。”
乔茵随口一应。
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几百个字。
她从头过了一遍,然后又噼里啪啦一顿敲,删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