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的话就很有可能了。”沈亭暄说,“好,这个暂且也没有问题,那唐淼淼呢?他怎么制造的车祸呢?”
“利用轮胎。”肃海说,“他在一家汽修厂上班,看出唐淼淼的车胎长时间没有进行保养,侧面出现了几道细小的裂纹,便用一把随身的小刀加深了裂纹,最后导致唐淼淼在深夜飙车时车胎突然爆炸,车子失控撞向路边。”
“唔,那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还跟他的专业对口,想必做起来也很容易。”沈亭暄想了想,又补充道,“但这会不会太巧了,他就一定有把握车胎会爆吗?”
“按他交代的,他一看那车胎就知道再跑不了了,只要敢开上路,爆胎就是早晚的事情。”肃海打了方向盘,把车开进超市的地下停车场里,沈亭暄从包里拿出墨镜口罩给自己一一装备上,两个人下了车。
“也对,他在这方面肯定比我懂得多。——那田瀚云呢,他说什么了?”
“就更简单粗暴了,跟着他,连机会都不用找,冲上去揍了一顿。田瀚云又打不过他,他揍完就走了。”
大概因为是工作日的关系,临近中午,超市里的人不多。两个人直奔生鲜区,沈亭暄隔着玻璃鱼缸,对着几条优哉游哉的鱼迟迟下不了决心。
“买草鱼吗?草鱼会不会刺太多呀,还是买条江团?咦,这是江团吗?它有胡须啊不是鲶鱼吗?”
肃海还在思考着案子的事情,听见她的话,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江团的学名叫长吻鮠,鲶形目的,跟鲶鱼是有点儿像,但仔细看它的尾巴分叉,鲶鱼则不。你要是烧麻辣鱼,选它就挺好。”
“哦……小海知道的真多呀,听你的!”沈亭暄不放过任何一个吹捧他的机会,指了指鱼缸里其中的一条,对师傅说,“就选它了,师傅,麻烦帮我们处理一下。”
师傅杀鱼的动作简直如同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五六分钟的功夫,就把一只活蹦乱跳的鱼变成一堆处理好的新鲜血肉,拿塑料袋装了,贴好价签递了过来。沈亭暄有些闻不惯这种咸湿的腥味儿,一只手拎着袋子,尽量远离身体,跟在肃海身后小声嘀咕着,“杀个鱼那么点儿血我都有点儿受不了,怎么还有人见血兴奋啊……”
“不对!”走在前面的肃海猛地停了下来,“我知道了,不是血的缘故,是根本没有血!”
“这话怎么说的?”买了个鱼的功夫,沈亭暄已经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我看过苏定的卷宗,苏定被砸伤以后,伤情鉴定上写着‘右侧肩膀轻微骨裂,背部多处擦伤’,他根本没有流血。”
像黑暗的旷野里突然有一团游光飘过一般,沈亭暄的思维震荡了一下,却来不及去捕捉那光留下的痕迹,只是朦胧中若有所感。肃海拿出手机,拨通了周沙的电话,等待接通的几秒钟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无端地拉长了——
“喂,副队啊。”
“周沙,你现在马上再去提审武昭文,详细问一遍第二起案子的情况,这一次,把苏定的照片拿给他辨认。”肃海语速飞快,同时转身快步往超市的出口走去,把偶尔在他身上停留的悠闲通通都甩到了身后,他皱着眉头,后半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我怀疑这起案子的受害人,根本不是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