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皇上……老臣是觉得，小女与这件事本来是一点瓜葛没有，可是如今却成了重要嫌疑人……这……老臣觉得委屈……”

姜昌忽然狠狠一跺脚，声音骤然提高了许多。

“老臣觉得不服！！”

左禅抄着手，一脸看戏的嘲讽：“姜宰辅，不是我左禅多嘴，而是实在忍不住要说两句了……你刚才觉得人家顾紫菀杀人时，可不是这态度！怎么轮到自己家女儿了，就表示不服了？？身为宰辅，你当以公正为准，公平为心，不能事情关于自己女儿了，就如此护犊子……”

他嘿嘿一笑，声音拔高了几分。

“宰辅大人，您这样，有失公允！！”

文臣武将，在朝堂上素来是两极分化的存在。

文官看不起武官的粗鲁，武官瞧不上文官的矫情，更不要说，左禅和姜昌等人，素来不和，积怨已久。

后殿，密室中——

隔着花菱画屏的窗口，太后眉头紧皱的看着口舌之战的群臣。

“皇上每天上朝都这样？由着他们吵？”

方公公嘴角抽了抽，讪讪陪笑：“太后，您就跟着看个热闹就成，这皇上的事……咱们就别判断了……依老奴看，皇上定然有皇上的心思！”

“心思？他的心思，本宫还不知道？！”太后沉然一哼：“朝堂势力撕裂，如今内斗是越来越严重——官员拉官结派，皇子结党营私，后宫妃嫔勾心斗角……不管是官员还是皇子，亦或是后宫的妃嫔，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丝丝环扣，个个相连，不管动了哪一个，后面都能牵扯出一大串来……”

方公公讪讪垂首，沉默不语的应着。

“本宫知道，皇上这是和稀泥，温火煮青蛙呢……要是他较真起来，该杀的杀，该剐的剐，该灭门的灭门，估计这朝廷里，也就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了……”

太后长叹一声，转身在锦榻上坐下。

“表面上看来，皇家风光，皇室权大，可内里其实已经是一盘散沙了……也就是皇上这不温不火的慢炖着，才将这些朝臣们都笼到了一切……你说，要是太子接盘了这盘烂棋，不知道天下会闹成什么样……”

她忽然看向方公公，压低声音。

“你说，御天那孩子，能镇住这场乱局吗？！”

方公公讪讪垂首：“太后，老奴一个太监，不敢妄议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