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衣醒时日头已高高挂起,梅姨留了信儿说去了县子边儿上帮忙,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学堂一趟。
本想告知夫子自己今日无法授课了,可一到书院便听见夫子领着一众学童朗声念着功课,失笑,自己果真是起得晚了。
在夫子抬眸看过来时,她抬手示意自己先回去,夫子恨铁不成钢地别过头,她抿唇笑笑转身往门外走去,谁知一个没留神,直直撞在了来人身上。
“虞姑娘,你”王业成怀中的册子被她撞掉在地上,虞锦衣忙伸手去捡,手刚触到一份册子上,忽然被人握住腕子。杜长陵稍稍用了些力道让她起身,眸底带笑,“虞姑娘。”
他未多说什么,虞锦衣想了想,瞧着这些都像是账簿,想来当中不知记着什么,她自然不能看。心中沉了沉,抽出手腕,看着他一副很是闲暇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道,“大人似乎很闲?”
“有劳虞姑娘费心了。”他答得有些漫不经心,虞锦衣心中闪过一丝莫名抽回了手腕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手中的触感忽然消失,杜长陵愣了愣,王业成抬眸看了眼他,发现自家大人宽袖中的手掌紧握,良久,缓缓出声来,“业成,我吩咐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将诱饵放出去了。”王业成出声道,心中暗自感慨了大人好手段,“接下来,就看李成能不能说服那些商贾了。”
杜长陵揉了揉手腕,“等不及了,今晚就动手。”
王业成忽然笑了,“属下定不辱命。”
县子边儿上。
来了上林县数日的钦差大臣终于露了面,一袭墨衣站在日头下带着让人摸不清喜怒的笑打量了简陋的粥棚茶棚,在此处的,多是流乞或家中无存粮的贫苦人家。昨日还气呼呼的徐捕头愣了愣,觉得是自己错怪了这位钦差大人,墨衣男子满不在意地笑笑来了粥棚处。
他虽是在笑着,可负手站在粥棚之中却骇得人不敢说话。外头有人低头说了句什么,他侧眸看过去,准确无误地盯着出口骂人那人,思忖着,走了过去。
虞锦衣看得有些心惊忍不住抓住一旁春玲的手,春玲疑惑。
静默之下,灾民之中忽然有人冲了出来,纷纷抽出腰间的短刀刺过去,训练有素的模样。
任谁都能看出这是遇见刺客了,徐捕头一声喝下,数名衙役纷纷提刀上阵,那些人倒是动作更快,刀剑相交间已有衙役受了伤。杜长陵眉头微皱,拔出一旁衙役腰间的长刀纠缠在众人当中,招式凌厉,一招一式都是直取人要害,持刀劈下时有人正好得了空子短刀划在他的胳膊上。有鲜血溅出时,那人也倒在了地上,还没等徐捕头过去问话,嘴边就有血迹流出来,杜长陵就近捏住了一人的下颚强制他将毒药吐了出来。虞锦衣看得心惊,他却神色如常,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胳膊上的血顺着流到了手上,他看也没看,一掌击在那人后颈上,那人立即昏了过去。
徐捕头见状,正要派人将那人压到县衙,他却忽然唤了声什么,缓缓从灾民中走出一人手脚利索地扛起刺客就往县中走去。
众人摒住呼吸不敢说话,明明胳膊还在流血虞锦衣想了想,戳了戳一旁呆住的徐大叔。徐大叔连忙拎起药箱过去,小心避着那些尸体过去为他处理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