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盛浅予都不说话,听到这句,她开了口,声音低哑哽咽:“是,如果不知道他有多好,也就不害怕失去,更不怕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可我偏偏知道他的好……妈,我只要他,我只想跟他在一起,如果不能嫁给他,我这辈子宁愿谁也不嫁。”
方慧想劝,可话未开口就已经憋回去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盛浅予从来都是目标性极强的人,很小的时候玩儿拼图,同龄的孩子要拼一个礼拜,她不吃饭一晚上也要拼完;稍微长大一点儿,全市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她拿了个第二名,这在大家看来已是特别优异的成绩,可盛浅予却闷了好几个月,直到另一个比赛上打败第一,取而代之。
诸如此类的例子,数不胜数,久而久之大家已经习惯,只要是她说想要的,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得到。
方慧不舍她为情所苦,开口道:“要不我让你爸再去联系一下乔治笙,实在不行就给他一些压力,让他给我女儿受委屈。”
闻言,盛浅予几乎是第一秒钟睁开眼,红着的瞳孔不像是兔子,倒像是变异的狼,刹那间的锋利,她出声说:“谁也别动他。”
话音落下差不多三秒钟,盛浅予才反应过来,她有些凶。
慢慢收敛戾气,她别开视线,轻声道:“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跟爸,还有外公,谁也不许动他一下。”
方慧轻轻蹙眉:“你对他这么好,他领不领你的情?”
盛浅予回答:“我爱他,不想跟他当敌人,你们要想用势力逼他,只会把他逼得越来越远,我爱的男人,为什么要拱手让给其他女人?”
她要让某些人明白,她能为乔治笙做的,很多很多,可一个落马副市的女儿能做的,微乎其微。
方慧听着盛浅予的话,说不出是欣慰还是心慌,欣慰是这样的孩子,悲伤中都能理智谋划,定不会轻易被打倒;可心慌的是,一份要精于筹谋的爱情,就算得到了,真的还是当初她想要的吗?
暗自叹气,这番话方慧没有讲出口,因为她是局外人,她也不能定论,到底什么样的爱情才是最好的,她只知道,生在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环境,无论盛浅予还是盛宸舟,他们早就习惯了冷静思考,精心谋划,不然如何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下存活?
方慧进来叫盛浅予吃晚饭,灯一打开,便看到床上蜷缩成虾子的身影,赶紧走前一看,盛浅予把整个头埋进被子里面,方慧缓缓掀开被,看到里面一张满是眼泪的脸,盛浅予紧握拳头,努力不发出一丝声音。
“小予,怎么了?”
方慧登时脸色一变,心疼的不行,抬手帮她擦眼泪,又坐在床边轻声询问。
盛浅予什么都不说,只一瞬间抬起上身,抱住方慧的腰,把脸埋在方慧肚子上,她仍旧哭得一声没有,却忍的浑身发抖。
方慧抱着她,几乎片刻便察觉到什么,开口问:“是不是因为乔治笙?”
盛浅予用力抱紧方慧,一个动作已经回应所有。
方慧蹙眉,心疼写在脸上,轻声哄道:“不哭,有什么事儿跟妈说,天大的问题,有妈在,有你爸在,爸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盛浅予什么都不说,那种连哭声都调成静音模式的痛苦,饶是哪个当母亲的人都受不了。
方慧跟着红了眼眶,似是一瞬间的生气,开口说:“我给你爸打电话,叫他去找乔治笙,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盛浅予闻言,马上拽住方慧的衣服,极低的声音,哽咽着喊了声:“妈…”
方慧低头一看,盛浅予眼白全红,更衬着脸色发白。
抬手帮盛浅予擦了下眼泪,方慧心疼的道:“跟妈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盛浅予轻轻摇头,只是道:“别跟我爸说。”
方慧低头睨着她,又心疼又埋怨:“家里人都把你捧在手心里宝贝着,凭什么他乔治笙说伤就伤?你是妈妈的心头肉,妈看不得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