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笙很喜欢她认错的态度,所以从宽处理,开口说:“回去躺着吧。”
“喳。”
宋喜略一欠身,转而往沙发处走。
乔治笙勾起唇角,险些乐出声。
重新躺下后,宋喜盖上毯子,夜深人静,她很轻的叹了口气,但声音却不小。
乔治笙问:“怎么了?”
宋喜说:“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乔治笙闻言,声音明显的带了几分不悦:“你是前浪吗?”
宋喜又叹了口气:“人人都说我是天才,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拼命努力只想让别人觉得我是毫不费力,但我没有超能力,你有,这感觉特挫败。”
乔治笙说:“谁让你跟我比了。”
宋喜语气沮丧:“是啊,不自量力了。”
乔治笙闭着眼睛,抿着好看的唇瓣,沉默数秒,他开口说道:“眼神儿好点儿算什么超能力,我睡不着觉还不是靠你治。”
宋喜说:“那是你没学医,你要是学了医,还有我什么事儿?”
乔治笙说:“在专业方面你不是一向很自信吗?干嘛突然灰心丧气?”
宋喜瘪着嘴说:“你太厉害了,震惊到我。”
乔治笙道:“我都说了眼神儿好不当饭吃,更何况还是个夜里能看清东西,大半夜我要看什么?打劫吗?”
宋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觉得你比笑话书上的段子幽默多了。”
乔治笙不以为意的说:“你今天才知道。”
宋喜暗自撇嘴,其实她是故意在哄他开心,亏得他还一本正经的以为她是认真的,看来真是病糊涂了。
撇嘴撇到一半,宋喜马上止住,他好怕乔治笙看见。
妈呀,以后黑灯瞎火都不敢骗他了。
书是宋喜亲自挑的,其中就有她喜欢的《席慕容诗集》,她想让乔治笙多陶冶一下情操,不说温润如玉吧,好歹也别这么冷漠暴躁。
他读的这一段儿,也恰好是宋喜烂熟于心的,只字不差,一时间,宋喜惊到打开床头灯,房间骤然亮起,乔治笙一眯眼,宋喜也觉着眼睛疼,可她还是蹙眉看向手中的书,的确是席慕容的诗集,左边第一行也的确是乔治笙刚刚念的那一段儿。
饶是如此,宋喜心底还是响起三个大字:不可能!
随便翻了一页,她先自己看好,然后关灯,指给乔治笙看。
乔治笙没有马上开口,宋喜道:“你别糊弄我,你是不是早就看过刚才那页?”
乔治笙不爽的声音传来:“我快被你晃瞎了。”
宋喜道:“少转移话题,你读。”
乔治笙见她不跳黄河心不死,忍着焦躁,用他的口吻一字一句的读道:“年少时,我们因谁因爱或是只因寂寞而同场起舞;沧桑后,我们何因何故寂寞如初却宁愿形同陌路。”
宋喜心底不受控制的一句妈卖批。
顿了三秒,伸手指向右页中间某处,乔治笙薄唇开启,声音好听,语气不屑:“我终于相信,每一条走上来的路,都有它不得不跋涉的理由。每一条走下去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选择的方向。”
宋喜拿着书,僵在床边。
乔治笙见状,眼底闪过一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落井下石,抬起右手,他挑衅的自己翻了一页,开口念道:“在一回首间,才忽然发现,原来,我一生的努力,不过是为了周遭的人对我满意而已。为了博得他人的称赞与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中途才忽然发现,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宋喜一言未发,乔治笙又翻了一页:“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恰好。”
这句曾是宋喜当作qq签名的,她好喜欢,从乔治笙口中念出,她莫名的头皮发麻,准确的说,是从头麻到脚。
“想让我给你念整本?”
乔治笙看着宋喜,在他眼中,她的模样清晰如白昼,因为太过愕然,所以一脸生无可恋。
忍着得意和笑意,乔治笙缓缓开口:“叫爸爸。”
宋喜猛地一哆嗦,书差点儿掉乔治笙脸上,终于回神儿,她眼神复杂的看向他。
黑暗中,两人目光相对,她是什么都看不清,他是看的一清二楚。
五秒过后,乔治笙开口道:“算了,这次算给你个教训,你做不到的事儿,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之前,别瞎叫号。”
不是谁都会惯着她。
宋喜懊恼的垂下头,很小的声音感慨:“我去,猫头鹰啊!”
乔治笙沉声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