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二用,她眼睛不但盯着自己的鱼竿,且总盯着他的鱼竿,还爱折腾乱动,凡是跟她一起,他就从没钓到过一条鱼。
麻烦精,无赖不讲理。
这种时候多了去了,除了烦得不得了的时候,他一向不怎么理会。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以为的那种讨人厌的胡搅蛮缠竟不知什么时候都丝丝缕缕入了梦,梦里她依旧一本正经地使性子,他却一边冷冷骂她,一边心甘情愿地收拾烂摊子……
“太傅?”何方小心翼翼喊着出神的年轻太傅,心里有些犯嘀咕。
齐彦闻声自神思里抬眸,目光扫过空荡孤寂的宫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似嘲似讽,“是挺骄纵的……”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断成两截的玉簪,齐彦眼前浮现她决绝的眼神,嘴角弧度更加讽刺,“骄纵得眼里揉不得沙子……”
何方立在那儿也不知当说些什么,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索性窝在那儿当鹌鹑。
殿中又归于沉寂。
齐彦左手撑在额边,垂眸闭目歇息了会儿后,陡然睁开了眼,
“严助那里准备得如何了?”
何方心忽然漏了一拍,遭了,半个时辰前他就得到了消息,方才被郭统领一耽搁,竟把这事给忘了,顾不得其它,何方砰的一声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请罪,“太……太傅大人恕罪,严大人半个时辰前着人来说准备好了,碰……碰巧郭统领在内……。”
何方心扑通扑通乱跳,手心脊背上冷汗直冒,全身心都笼在巨大的恐惧中。
冷冷地盯着底下的何方,齐彦轻启薄唇,吐出的话如同冰渣一样不含一丝感情,
“何方,你跟了我有八年了。”
听完这话,何方只觉全身都浸在最寒冷的深潭之中,不能呼吸,不能动作,眼前还隐隐有些发晕,“太……太傅大人……”
没有应答,殿中是冰冰冷冷,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何方心如死灰以为自己就要被拖出去的时候,太傅大人“下不为例”的冰冷声音就传入耳中,瞬间,何方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谢太傅大人,谢太傅大人……”也不管头疼不疼,只机械地重复着磕头的动作。
拧眉闭紧双眸,齐彦手指无意识地捏紧玉簪,“去着人敲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