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左小烟气得两眼冒烟,一边眦目记住越野车的车牌号,一边大骂,“王八蛋!别让我再碰到你!”
黑色牧马人终于成功别开堵在前面的几辆车,车速时缓时急,在川流不息的车龙中穿梭自如。
车里的男人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里夹着烟,神色淡定动作娴熟,一副处事不惊的姿态。
雪白的烟雾从他的鼻腔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硬朗的五官和深不见底的双眸,生出几分禁欲的疏离。
他徐徐吐出一口烟雾,微微抬眸,视线随意地落在后视镜上。
后视镜里,身穿驼色大衣的女人正对着他的车指手画脚,她时而跺脚时而踢树,嘴里念念有词,因为生气满脸通红。
视线落在女人袒露在冰天雪地里的两条长腿和一头黄色的大波浪上,男人的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他抬手,吸了一口指间的烟,吐出一个雪白的烟圈,然后把烟蒂狠狠按灭在烟灰盒里。
放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男人淡淡地瞥了一眼,按下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喂。”
他的声音低沉深厚,仅是一个字,就莫名生出严肃和让人生畏的气息。
“喂!凌非,你在哪儿?”
“路上。”
“妈的,老子当然知道你在路上,老子是问你到哪儿了!”
被叫做凌非的男人紧了紧后牙槽,眉眼处尽是料峭严寒,说:“太白路。”
“操!怎么才到太白路?你他妈是爬过来的?”电话那头的男人破口大骂,声音通过耳机传过来尖锐刺耳。
男人还在骂着,凌非却没在听了,他面无表情地把蓝牙耳机从耳朵上卸下来,顺手扔到一边。
“老子告诉你,七点必须到百盛酒店门口!”电话里的男人语气依旧咄咄逼人,盛气凌人道,“你要是没拦住人让那贱人坏了老子的好事儿,老子——”
“知道。”凌非打断他的谩骂和威胁,娴熟地转动方向盘,把车开入小胡同,淡道,“我在开车,先挂了。”
说完,不等男人再次发作,凌非已经利落地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旁边座位上。
雪花簌簌落在车窗玻璃上,天色渐暗,越野车碾压着雪地发出沙沙的声音。
凌非想起今天收到的那张照片,又想起刚才指着他的车大骂的女人。
都是黄色的卷发。
记忆深处那些不堪回首的片段止不住地在脑海里翻滚,一股恶心涌上心头。
他眯了眯眼,锐利如鹰的双眸腾出几分危险的神色,抵在方向盘上的手渐渐收紧,踩下油门,一头驶进一片茫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