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被轻轻放在内室的床上,因为惜月要给流月换衣服,龙云漠在一旁多有不便,只得出去等。
他坐在床边上,看着对身边发生的事浑然不觉的良岫,担忧着等她醒来发现流月不在的时候,会承受怎样的痛苦。不觉拿起巾帕,轻轻为她擦去额上汗珠。
“良岫,我想明白了,我要放你走。给你自由,也解脱了自己。我们各自去寻找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找到,是你我之幸,找不到,就各自守着自己的心了此一生吧!可是,你不知道,若我此生从未遇到过玉儿,良岫啊!或许你就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们就此别过吧!”
口里这样说着,龙云漠却不由自主地将唇印上良岫冰凉濡湿的额头,心中是万千个不舍,头脑中无数声音阻止着自己——不要放她离去!留下她!
自己在和自己抗争,可是不管哪一个自己取胜,都要做出最痛苦的决定——放她走!
忽然,内室里传来惜月凄厉地呼唤和哭泣,龙云漠不由闭上眼睛,仰天长叹。
他知道,流月走了。
一个不幸的消息立刻传遍后宫——云良岫,毒发身亡!
阖宫震惊。
怜玉与念玉哭着赶来,要见良岫殿下最后一面,为她擦洗换衣。却被小福子挡住了。
“二位娘娘,圣上有旨,良岫殿下乃是中了血蛊之毒薨逝,此毒乃世间最邪恶之毒,为避免伤及众人,除殿下身边侍女外,其余人等只能远远拜谒不得靠近。”
尽管怜玉苦苦哀求,可是龙云漠冷面冷心不为所动,始终没有心软答应她。
而龙云漠自己,似乎是怕血蛊再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也离崇岫宫远远的,整日都躲在御书房内却什么也不做,只在暖阁里躺着,一个劲儿唤小福子往里面送暖好的杏花白,就连小福子也记不得究竟送了多少壶。
沐泽反倒是一直守在崇岫宫里,每日在灵堂撒些石灰,或是熬制刺鼻的药汤逼着宫中的侍女太监们喝下去。众人虽叫苦连天,却无人敢不喝,似乎也是担心殿下身体里的血蛊会悄悄爬出来,趁人不注意钻到血管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