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漠看着甄懿的娇憨之态,却不为所动。他一定要知道今夜这首摧心剖肝的曲子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湘江曲》?因为这曲子被风扯得零零碎碎,实在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首。只是它和珍玉弹奏过的《湘江曲》隐约有相似之处,于是想让甄懿弹奏以确定一下。
奈何甄懿并不熟悉这首曲子,于是他便想起了被他禁足在朝槿宫中的珍嫔。
“来人!摆驾朝槿宫!”
“是!”外面伺候的小福子答应着,便要进来。
“圣上您要去朝槿宫做什么?”甄懿急忙拦住圣上,“这天寒地冻,夜又深了,您还是不要出去了。”
“既如此,来人!到朝槿宫中传朕的旨意,让珍嫔带着她的琴到荧慧宫中来。朕要听《湘江曲》。”
门外的小福子犹豫了一下,“圣上,看这时辰已经过了子时,快四更天了,珍嫔娘娘早已经歇息了,天也冷,要不等明天再……”
可是,不等小福子说完,一只茶盏已经摔在了帘子上。
只听屋内传来龙云漠冷冷的声音,“什么时候学会的抗旨不遵?”
龙云漠口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想起一个人,就是自经过夕翠园那里便记起的那个人。
若说甄懿身上的香气让自己记起了母后,那么,甄懿身上的香气却也勾起了对良岫的记忆。
良岫身上的芳香是独特的,对于龙云漠来说应该是陌生的气息,可是却依然撩动记忆的最深处的某一点,那似乎已被湮没了的遥远的一丝回忆,却找不到任何来源。
龙云漠伸出双手使劲儿搓了搓自己的脸,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忘记那个女人,忘记那个女人!
甄懿见他如此,不由有些担心,问道:“圣上,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懿儿不必担心,不过是有些累了。批阅奏折久了,眼睛很不舒服。”
“那陛下在炕上躺一会儿,臣妾给您按摩,很舒服的。”
龙云漠听话地躺下,甄懿伸出雪白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龙云漠的太阳穴等几处穴位上轻轻揉按着。
龙云漠觉得很是舒服,也让自己紧张的心情得到一点放松,不觉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将睡未睡。
可是,好景不长,忽然又有一丝琴声穿透了狂躁的风雪,似乎透过了窗纸,钻进了龙云漠的脑子。
脑子里轰然作响,心脏也揪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