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却正色道:“我怎么能要殿下的钱?这些烧炭的木柴都是园子里生的,本就是太子妃的,用自家的东西还要花钱?真是的!再说了老头子我也有月钱,我又无儿无女,家里就个老婆子,这些钱足够我们生活了,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只要太子妃不嫌弃老头子我种的花,抽空来赏赏花,或者挑喜欢的去或戴或插瓶我就很开心了。快把银子收起来!”
流月也不再虚让,将银子放起来,“殿下早就想来园子里赏花观景呢,可惜圣上不准。话说回来,您也别那么辛苦了,府里本来也没人了,种这么好看的花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姑娘这话老头子不爱听,谁说这府里没人?太子妃殿下不是还在吗?就算是圣上不准殿下到园子里来,哪怕是殿下只站在山顶上向园子里看,也要打理得漂漂亮亮地给殿下看呀!
再说,这花可不管有没有人看,该开就开、该谢就谢、该漂亮就漂亮,我可不忍心丢下它们不管,在我眼里它们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啊!
殿下就是太老实听话,就是到园子里来了又怎么地?圣上又没有千里眼哪里看得见,你说是不是?”
看着老人顽皮地笑着,流月心情忽然变得开朗起来,正如老人所说,人也应该像花一样,不管有没有人看,自管开自己的,美自己的,关别人何事?
流月只得又托付了一番看门人,让他明日再去宫中问问,一个是问木炭的事,再一个就是问月例银子的事。
看门人满口答应下来。
流月便又折返回去了。一路上想着王总管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最终却落得个凄凉的晚景,心里也很是难受。又想着小姐被幽禁在小小的问杏轩中,不知何时才能离去,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与安都王相聚,心中凄楚之感更甚。不觉坐在竹丛下的一个石凳上,愣愣地出神。
“流月姑娘,怎么坐在这冰凉的石凳上?想是累了?”
耳边忽然传来的苍老亲切的声音,流月醒过神来,抬头看去,原来是花匠正拿着一把锄头站在自己面前。
花匠的岁数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胡子头发全白了,面色却很红润。他穿着一身青布衣裳,裤腿与袖子都卷起来。锄头与鞋子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老花匠正笑眯眯地看着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