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玉轻手轻脚地为良岫整理着原本就很平整的衣衫,低声道;“姑娘不知,这是殿下、殿下……”
惜月更加着急,追问道:“我家小姐究竟怎么了?”
“殿下这是回光返照,并不是快要醒了的迹象。”
惜月听了,愣了片刻,忽然一只手捂住嘴,跑出了房门。
流月追了出去,只见她蹲在竹丛下面背人处无声地哭泣着,眼泪湿了衣袖。
流月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她。
惜月一头扎进流月的怀里,“姐姐,我不能没有小姐,我不能没有你,老天爷,求求你,别这样折磨我啊!”
流月却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只是与她一起坐在地上,更紧地抱住她。
龙云漠这一去就是一整日,其间派人回来传话说宫中父皇身体不适,需要留在宫中侍疾,也不知回去的时间,让人来取些衣物。顺便问一下太子妃的情况,好回去禀报。
宫里捎回来的消息不容人乐观,从太子府捎回去的消息同样让人揪心。
无人了解现在身处皇宫之中的太子龙云漠究竟是何心情,他是否会为圣上担忧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是否会为良岫牵肠挂肚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问杏轩中的这一日对于众人来说竟是如此漫长,太医署最年轻医术最精湛的沐泽,他的针灸之术似乎在良岫这儿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这一整天,他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来治疗良岫,但是眼见着暮色沉沉、烟霭四起,良岫不仅病情不见起色,反而更加严重,他也已经束手无策了。
怜玉一天也没吃东西,说心里难受什么也吃不下,侍女只得熬了些参汤求着她喝下去勉强支撑着。
念玉也得了消息,早早来到问杏轩,可是她年龄小,又从未经过这样的事,只是紧紧地依偎在怜玉身边掉眼泪。
珍玉,说是身子不适,只让兰儿过来替她伺候太子妃,自己并未前来,怜玉等人也未指望着她。
至于流月与惜月,两个人的眼泪早就哭干了。她们在怜玉的指挥和帮助下给良岫穿好了衣裳。
原本按照规矩,良岫若去世应穿戴太子妃服制下葬,可是流月是最了解自家小姐的心思的,她知道良岫淡泊名利不爱这些外物,反而给她找出了一套未上过身的极其素净的一身浅灰色的衣裙,头上绾着道士髻,只用一根鸡血藤簪子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