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诘不顾人们的惊异,不再说什么,只是坐在榻前为良岫号脉,号了半晌才回过头来眉头紧皱地盯着一旁诺诺的洛梵,低声却严厉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我若再晚来上日,只怕是要丢掉两条人命!”
洛梵闻言更是惭愧,却有一点不明,“父亲,儿子愚钝,医术不精,可是……”
“可是什么?”
“怎么会丢掉两条人命?”
“一条人命便是眼前你口口声声胜过亲姐姐的云良岫,另一条人命就是前宅里每日痛得死去活来的龙云漠。未足两个月你便会取尽了良岫的血,她是必死无疑,而龙云漠因良岫的死无血继续疗毒,没了玉魄之血的压制血蛊会趁势反扑,来势较之前凶猛上百倍,龙云漠势必生生痛死。你说,不是两条人命却是什么?!”
这番话说得洛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自己真是太胆大妄为了,没有仔细问过父亲竟就这样莽撞地开始治疗,如若父亲未能及时赶到,自己岂不是要闯下滔天大祸!
见洛梵脸都吓白了,良岫有些于心不忍,“洛叔父,人言‘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许就是说洛梵这样的年轻人,不畏难、不怕苦,刀山火海也敢闯一闯,但有时或许会莽撞些,遇事欠缺考虑,但这才是少年本色。洛叔父不要再责怪他,您看我这不是还好好儿的吗?……”
或许是话说得太多太急,没等把话说完,良岫就是一通喘嗽。俯在靠枕上半日缓不过气来。
洛诘随着洛梵走过杏林曲曲折折的小径,垂着合欢花的小小的院门出现在眼前。
真是个僻静孤寂的所在!
或许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个好所在。
早就有人通报了进去,侍女丫鬟伺候着良岫换上衣衫,半坐半躺着靠在榻上。这一番折腾早已让良岫喘个不停了。
丫鬟放下内室的帘子,小太监方才将洛诘让进厅中。珠帘低垂,让人看不清帘内之人的面容。
洛诘淡淡说道:“医生看病,无非望闻问切,这隔着帘子病却如何来‘看’?”
说罢一抖灰色长袍,坐在了给他备好的椅子上。
见惜月要说什么,洛诘只一笑,摆了摆手,“姑娘莫要跟我说什么所谓的‘悬丝诊脉’,那都是故弄玄虚骗那些不懂医术之人的,万不可信。”
良岫见他说得有理,便对流月点点头,轻声说道:“既然先生如此说,流月,把帘子打开请先生移步内室为我诊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