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良岫及流月、青禾都震惊了,若不是太子发现,后果会是什么?这云良玦何以做事如此无情决绝!
“我犯了罪,所以,落得这个下场,……罪有应得……我不想进十八层地狱,我不想,不想下油锅……”云良玦嘴里如此说,却面上带有不甘之色。良岫终于明白这临终忏悔,并非是良心发现,只怕是地狱太过恐怖的缘故吧?
说话间,却见云良玦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也越发困难,她一把死命抓住良岫的手,“快说……你会原谅……我……”
“姐姐,良岫的原谅与不原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是否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你自己是不是能原谅自己。”
似乎云良玦已听不到良岫的话了,她的眼睛已经上翻,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良岫急忙撬开她紧咬的牙关将刚刚研好的药粉倒了进去,又接过青禾递过来的一盏清水,想给她灌下去。可是一切似乎太迟了,那水混合着白色药粉从她嘴里全都流了出来。
良岫的额上渗出了汗珠儿,对自己无力回天很是遗憾。自己的庶姐,算计了一生,要强了一生的这个女子就这样离去了?望着直挺挺躺在简陋的僧床上,气息全无的云良玦,良岫没有伤心和眼泪,只剩惊愕与遗憾。
桌上的油灯燃得正旺,火苗的上端不停地抖动,人死如灯灭,不知庶姐的魂魄会被带去幽冥地府的哪一层?幽冥地府!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呀!我怎的将他给忘了?
良岫在众人惊讶的眼光和沐泽怀疑的眼光里,有条不紊地安排着。除了只留下流月和青禾(青禾是练武出身,力气是有的。),其他人都退出寮房。叮嘱流月将门窗都关严不要透进一丝风,也不能透出一丝光线。
之后,又让青禾与流月帮着她将云良玦的身子头东脚西摆正。在云良玦头前燃起一炷返魂香。
良岫让流月拿过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插满银针的白色布包,银针细长泛着亮光。良岫伸出白皙的手指捏住一根轻轻抽出,在银针的尖儿上蘸了一点不知名的药液便开始施针。不一会儿,布包上的所有的针都被插在了云良玦的身上、手上、脸上,银针随着她微弱的心跳在微微颤动着。
忽然,云良玦缓缓睁开眼睛,涣散的眼神四处寻找,“云良岫……云良岫……”
“小姐快看,良玦小姐睁开眼睛了,她唤您呢!”流月惊喜地叫起来。
良岫正在一张木桌旁,在一个小研钵里用一柄岫玉做的研杵研磨着一种白色的药粉。听见流月呼唤,便转身过来。
轻抚着她的手臂,良岫轻声叫道:“姐姐,良岫在这里。”
云良玦半晌才将涣散的眼神聚集在良岫的脸上,待她看清了,却转过头去似乎不愿不看到良岫。
“姐姐,可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