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岫儿在府中好好将息,她重伤之后身子虚弱,入宫觐见礼节太过繁琐,以后若无大事便不必让她入宫了。”
龙云漠谢恩后正准备离开,皇上又叫住了他,“漠儿等等。”
龙云漠站住转身站在高高的丹陛下仰视着父皇,皇上一脸慈爱与无奈,可流光溢彩的冕旒冠却挡住了他一半的容颜,“皇儿,对岫儿好一些,她与你一样,也是自小失母……”
“儿臣谨遵父命。”
皇上见儿子答得生硬,轻轻叹了口气,道:“父皇累了,想要歇息歇息,漠儿暂且退下吧。”
龙云漠没再说话,拜别父皇,自大殿中出来。想着父皇的话外之意,心中更是恼恨。
原本在经过“夕翠园”也就是现在的“凝碧小筑”时,忍不住怒气要砸了那牌子,常伴皇上身边的太监赶忙拦住,劝他不要惹些不必要的是非,既然这园子圣上早就赏了太子,太子爱叫它什么便叫它什么,由他去罢了。
此时此刻,前宅,书房,龙云漠。
站在窗前,看一轮明月驾着微云缓缓地升上深蓝的夜空。
一身干净到不染纤尘的白色衣袍,腰间的墨竹荷包散发着奇特而浓郁的药香,里面盛放的是按照老药王当年留下的药方配制的丸药,以备不时之需。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玄色流苏随意地束在头顶。屋子里没有点灯,月光照在龙云漠的脸上,那张棱角分明充满英气的脸此时竟显现出少有的柔和。
金刚刚离开,但是龙云漠知道他是不会离开自己超过数丈之遥的,只是自己并不清楚这个怪异冷漠却侠骨柔肠的死士会隐身于何处。
而此时正怀抱自己心爱的巨阙剑,坐在书房屋顶上望月忧伤的金却正在暗自苦笑,自己一个江湖侠士,堂堂漠王爷的死士,何样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没见过没经过?现在竟变成了时常悄悄潜入女子绣帷为王爷打探消息的探子!这若是被江湖上的同道之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被笑死?自己还有何面目在江湖上立足?!想到这里,金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叹息声虽然极其微弱,却没能逃过龙云漠极其灵敏的耳朵,他低声说道:“你说云良岫让小太监置办了纸钱香烛之外还弄了满满一坛杏花白?”
“是,王爷。”金坐在屋顶上没动。
“一坛杏花白,她打算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