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骑大营每月都会有一次比武较量,所有将士都会到场。苏炙手下有一精骑,极具战力。曾在边境一役中立过大功。许多士兵都想入骑。无奈要求太高,须得在月试中连赢五场方可获得资格。
放眼望去,今天比往常热闹不少,不仅是因为月试比武,而是因为一位侥幸赢了单场比试的热血少年,险差几局,便能成功突围。那少年约莫十岁左右,个头却跟人十三、四岁的差不多,十三骑的人都认识他,他是北绍王的长子,也是苏将军唯一的徒弟——小王爷萧尔齐。
谁都知道苏炙曾经效命于北绍王座下,后来萧忌四海云游,丢了长子留在京师。小子继承他爹的脾性,打架斗狠样样不服输,但在长辈跟前却很谦逊,摒弃同辈间的嚣张气焰,从亲近的皇帝哥哥,再到授予他所有骑射功夫的师傅苏炙,少年很会哄人,性子像娘,会瞧事,自然也很讨喜。
一场比试下来,所有人都很累。人高马大的萧尔齐奔到师傅身侧,擦擦汗躺倒一旁,脸上挂着笑,兴高采烈道,“师傅,尔齐今日表现如何?”
苏炙习惯他的放肆,一身束装抱臂而立,眼神锁定校场上跃跃欲试的将士们,动也不动,“进攻过急,出招太早,力度不够。”
年轻气盛都是如此,他当年也一样,总想一击制胜。后来才发现没到时候只会弄巧成拙。萧尔齐还小,今年年初刚满十一,往后加紧训练,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有的是机会。
躺在地上的少年大口呼吸,知道师傅口中不会有好话,习以为常。苏炙很严厉,对他更是如此。但只要没说不行,那就表示还算不错。少年笑了笑,想到什么,偏头吩咐小厮拿了木盒子过来,启唇,“比试十次,您总不会说徒儿一回好。反正我记着了,这次输给六骑的张叔,他力道大,我回去研究研究,下次改用别的法子。”
苏炙没有回话,但却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小厮递来的木盒,萧尔齐爬起身将盒子双手呈上,笑说,“师傅,这您收着,我都快忘了。您刚成亲,父亲和娘远在南沃回不来,早在皇帝哥哥赐婚时就托人给您备了一份礼,还让我带话给您,说祝您夫妻和顺,早生贵子。”
这些话他其实在苏炙成亲当日就说过,反正祝福的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小子不懂事,总觉得祝福来祝福去都是废话。苏炙伸手接过,随后礼貌应声,“有劳王爷费心,他们现在到了南沃?”
口里含着狗尾巴草,少年枕着双臂继续躺回地上,含糊道,“是啊,您知道我娘的性子,脑子里主意多,总想四海各地都玩上一番,我爹向来媳妇儿为大,哪能说别的。让她一哄,人都晃到中原以外了。”
忆起当初的北绍王,苏炙眼中浮起笑意,将木盒递给李牧,随后点头,“王爷王妃神仙眷侣,当真羡煞旁人。”
萧尔齐抬眼仰望他,害怕身边的靠山一个个被女人拐跑,保持天真接着问,“羡煞谁了,我就不懂。倒是师傅您……将来会不会也成我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