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本宫在进宫前父亲便常对本宫提起俞世伯,说若是本宫在宫中若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都可以请俞世伯帮忙看顾,”祝迟欢说罢终于笑了笑,不过这笑容却是让俞老太医愈发心慌。
“不过本宫身子骨倒也还算硬朗,不像淑妃,今早她来向本宫请安时本宫就觉得她精神不太好,没想到说病就病了。”
祝迟欢这话一出来,原本就惴惴不安的俞老太医顿时就又跪下了,“皇后娘娘息怒,微臣这……实在是……”
他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说出什么下文来,祝迟欢又看了眼顺枫示意她将俞老太医扶起,“俞世伯不必担忧,本宫之前也说了,淑妃既然说她病了那本宫便当她是真的病了。现在春夏交替,淑妃身子骨一向弱,病了倒也正常。”
“只是俞世伯,淑妃的病没有及时发现这说到底还是太医院的过失。本宫希望下次若还有同样的情况出现,太医院能够即使发现禀告,毕竟这宫里的人渐渐地也多了,指不定今后这病了的人中就有皇上的心头好。”
祝迟欢呡了一口清茶,将茶碗放到矮几上后这才再度朝俞老太医看去,“世伯,本宫的意思您可都明白了?”
送走了冷汗淋漓的俞老太医,之前被祝迟欢派去寝殿拿花钿的柊桐这才再度出现在了祝迟欢的视线中,她将那一小盒花钿放在了矮几上,不解地问道,“娘娘今日为何要借机敲打那俞老太医?”
“淑妃想要避宠,俞老太医替她隐瞒实情倒也无妨,”祝迟欢挑着那由各类材料剪成的花钿,漫不经心地向柊桐和同样不清楚她今日为何会无故发作的顺枫解释道,“只是他不该把本宫也当作那睁眼瞎。”
“更何况就像我刚才说的那般,日进这后宫中的人也渐渐地多了,若是每个人都因为自己的小私心去打点太医院,而太医也不管不顾地帮着她们说瞎话,那后宫岂不是迟早都要乱套了?”
淑妃究竟是不是病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祝迟欢原本也不介意。
可是她早不称病晚不称病,偏偏早上在她宫中请安时还好好的,结果在用了些早膳又说了会子话后回去就宣太医了,这不是把她也给拖下水了吗?
或许本身就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女文青的淑妃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俞老太医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来糊弄她就是他的不对了。
真把她当傻子了不成?
知道自家主子最讨厌别人把她当傻子糊弄的顺枫与柊桐无声地地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那淑妃和俞老太医实在是倒霉:若是他们随便哪个都能够识时务地事先把话给说清楚了,或许也不会有刚才那一幕了。
不过顺枫和柊桐也能够理解淑妃和俞老太医的心理:毕竟这里是后宫,把话说得太透明不是什么好事。最主要的是他们又不知道自家小姐——如今的后宫之主是个只爱看热闹、不愿趟浑水的主。
如果什么时候她们的皇后娘娘也去争宠了,恐怕连鸭子都能飞上天了。
……
自打那天祝迟欢敲打过了俞老太医之后,后宫里也没再闹出个什么动静。淑妃称病闭门不出,而德妃也像是彻底转了性子一样不砸瓷器。
按照祖制尚且不能临幸新人的皇帝这些天也没什么去处,只能在祝迟欢的长秋宫、德妃的福阳宫、还有他的宣政殿中轮班倒。祝迟欢在暗骂淑妃居然在新人顶上班之前就临阵脱逃的时候,看着皇帝一副恨不得立刻飞到钟粹宫去找宜婕妤、却还是不得不憋着的模样倒也觉得痛快。
于是日子就在祝迟欢一边吐槽淑妃当逃兵、一边欣赏皇帝难得的憋得慌的样子中缓缓度过。
第二批新人入宫后的第三天,便是此次新进宫的宫嫔向皇后请安的日子——从这一天起,她们便正式地成为了皇帝的妃子。
简单来说,从这一天起她们便可以开始侍寝了。
这对于绝大多数新入宫的宫嫔来说是个喜讯——如若不是永昌帝的后宫配置太奇葩的话,这个消息对于高位嫔妃来说原也该是一个噩耗。
只不过几位高位嫔妃压根就没有要争宠的意思,这件事或许连永昌帝自己也不知道:他皇后巴不得初一十五都见不到他,淑妃为了避宠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直接称病,而德妃……
德妃的态度比皇后和淑妃更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