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包袱在身,宁死不屈!
戚洌有些失望地收回手,将糖葫芦递到嘴边咬了一口,霎时间满口酸甜,舌根处的津液一下便被激得分泌了出来。
这是戚洌此生第一次吃糖葫芦。
“好吃吗?”师尊声线平稳地开口问道。
戚洌重重地点了点头。
师尊欣慰地又咽了一口口水。
随着那渐晚的天色,路边上商家们的花灯也都一盏一盏地点燃了摆出来,一时间颇有种华灯初上的气氛。而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地,颇为热闹。
几个手里提着灯的小孩子从戚洌旁边跑过去,不小心撞着了他的胳膊。乔易年眼疾手快地将戚洌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护在怀里,缓缓往前走。
裹着狐裘的师尊怀里颇为温暖,师尊身上的冷香被这暖意一蒸,便直往戚洌的脑袋里浸。他被师尊揽着往前走,一时间上半身动也不敢动,连带着脑子也转不起来,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幸福的木讷中。
而那边,乔易年一边要维持这根本没人注意、但不得不维持的高冷形象,一边又头次见这古代佳节的盛景,见什么都惊奇,见什么都觉得有趣。
街道上来往之人皆身着过年的盛装,三五成群地交谈着,两边古色古香的小楼前是各式各样的花灯。各个店铺门口都挂着红艳艳地灯笼,悬在扬起的屋檐上。才子手里捏着提字的纸扇,少女面上戴着薄纱,路边上还有些猜灯谜的地方。
好一番烟火人间的繁荣盛景。
他们二人跟着人流,一路走到了允州河边上。
乔易年放下搭在戚洌肩膀上的手,去买了盏莲花灯递给他:“将愿望写在这灯上,叫它漂在河里,便有望实现。”他顿了顿,又说道。“虽说是无稽之谈,不过也算是美好期许了。”
“师尊不许愿吗?”戚洌抬头。
“为师并无甚心愿。”嘁,你师父我的心愿,这个世界都没法儿实现呢!
戚洌捧着这花灯,认真地思索起来。
有什么愿望呢?
当初在那老太太家里时,便是希望家人安康;老太太死了以后,自己衣食无着,便希望能够吃饱穿暖;被村里人赶出去、终日流浪时,便希望可以有容身之处;在外门当弟子时,就是希望自己修为有所精进,便可少受点苦。
可如今,若说心里有什么渴求的东西……
能想到的,便是方才师尊那温暖而泛着草木香的怀抱。
“戚洌惟愿永生永世能同师尊相伴,侍奉师尊身侧。”
戚洌一笔一划地将这句话写在花灯上,没写几个字,脖子耳朵都没来由地臊得发烫,余光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暼,看乔易年有没有偷看。
身侧,乔易年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戚洌心头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望。
他匆匆地把后面几个字写好,把花灯转了个面,小心翼翼地放在河水中,往前推了推。
花灯摇摇晃晃地挤到了别的花灯中。
而戚洌身后,乔易年把他发红的耳朵根和做贼心虚的动作统统收入眼底。
乔易年暗地里皱眉,这小子是不是偷偷早恋了!——这猪还没养大,怎么都已经学会拱白菜了?
戚洌起身。
二人面前,突然闪烁了起来。天空中的花火炸开,又如同星雨一般簌簌落下。这天空中的光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中,同河里亮着暖光的花灯交相辉映。
这是到了允州城河畔放烟花的时间。
戚洌抬头,看了一眼乔易年被烟花照耀得隐约神色和缓了的脸,心尖上又是一颤,便赶忙转开目光,看向河面。
他那盏和别的花灯不分你我的灯,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又一个烟花在头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