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宸这人虽说和乔易年一样都是脸上没表情的人,可乔易年那看起来就是风度翩翩的高岭之花,而这祝宸就是把又冷又硬的冰刀子。
他这一眼可把祝季吓得够呛。
“待我练完剑,再来找你玩!”祝季脚下踏着风,冲戚洌眨了眨眼,扭头便跑了。
来去无踪,恐怕便就是所谓的“君子如风”了。
祝宸像是方才祝季没来过一般,转过来便对着戚洌开口:“方才你招式仍有错误之处,你且看……”
自这日起,戚洌左右便多了个嘴巴停不下来的朋友。
祝季说来也奇怪,他同祝宸的那些徒弟徒孙徒重孙都不怎么玩得到一起,可偏偏就对戚洌颇有好感。他是个一刻都闲不下来的性子,因此戚洌每日下午一来,他便找各种法子跑来找戚洌玩。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祝季作为一个自小生活在祝宸身边、却仍然保留着他皮猴子的可贵天性的熊孩子,是自有一套应对祝宸的办法的。
可这老司机也有翻车的时候,他来的次数多,便总会被祝宸撞见。
可祝宸教训他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虽说脸板成了一副麻将,可一下手罚他,也就是多给他布置功课。
所以这事儿是屡禁不止的。
虽说祝季总来找戚洌玩,可戚洌练剑时却是一丝不苟。他深知自己师尊叫自己每日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也不愿意浪费同师尊相处的时间,去同一个猴小子玩闹。
可这小少年的天性使然,是不会总一心学习,而一点不想着玩闹的。
于是,二十来天之后,戚洌终于禁不住诱惑,剑尚未练完,便被祝季忽悠去山里捉灵物。
问道宗这地界山灵水秀,山中不仅风景秀丽,且时不时便会有灵物在林中掠过。这些灵物比寻常动物毛色更加鲜艳润滑,肉质也远比其他动物紧致鲜美。
从没这么放肆玩闹过的戚洌跟祝季玩了一下午,最后在日落时分,一手拎着战利品,一手拿着作案工具,垂头丧气地被祝宸押回了落雁峰。
还躺在床上养伤的乔易年:……?
乔易年偏过头去,看向那法警一样铁面无私的祝宸,和丧眉耷眼的戚洌,颇为震惊地眨了眨眼,慢条斯理地开口问道:“这是……?”
看着这阵仗,他心里编排了一出大戏。
徒弟这是偷鸡摸狗了?是调戏别人家女修了?是杀人放火了?还是跟祝宸的弟弟谈恋爱了?
戚洌手里面拎的那个毛色斑斓的灵鸡像是着急回答问题一般,咕咕咯咯地惨叫。
祝宸三言两语地把这事儿跟乔易年讲清,顺便嫌吵一般,一伸手把那灵鸡的脑袋给扭断了。
嘎嘣一声。
把戚洌这小子吓得肩膀一颤。
啊呀……就是小孩子翘课出去玩了呀!
乔易年作为一位开明的老父亲,深觉玩闹是小孩子的天性。可是虽然他心里是默许的,却不能表现在面上。
“为师也曾教导过你,行事须得有始有终。祝师叔叫你做的事情,一定要将它做完,再去想其他。”他从床上撑着坐起来,语重心长道。
戚洌垂着头:“徒儿知错,请师尊责罚。”
他此刻心里特别难受,觉得自己一时贪玩,叫师尊失望了。
他这话,就让此刻既不生气、也不失望,反而看他能与同龄人出去玩而暗自高兴的师尊犯了难。
这怎么还要惩罚上了!
“回你的屋里去。”乔易年停顿了半天,看这小孩儿越来越难过的神情,想着这臭小子不罚他点什么他就难受死了,赶忙说道。“去写一份反思来给我,自己反省好自己是哪里错了,以后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