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宗只有内门有扫洒弟子。
一般来讲,问道宗招收的弟子是没有五灵根的。灵根驳杂者,修行缓慢,且天分逊于他人。如果没有极其过人的毅力去完成入门的考核,向来是会被淘汰掉的。
而没有被招收为内外门弟子,却有灵根者,有一些便会选择进入大小宗门做扫洒、侍奉的工作,虽不是门中弟子,却也会被以弟子相称。且此类工作并不繁重,还能够侍奉仙人,在灵气充裕处生活,并在闲暇时自行修炼,也可强身健体。
这便就是扫洒弟子。
而在各个宗门的外门,弟子们天赋、秉性都较为平庸,且人数众多。因此门派向来不会为外门聘请扫洒弟子,外门弟子日常的活计向来都是自己动手。
“嘁,五灵根,不是天生就是当扫洒弟子的命的吗?”
在问道宗外门的柴房门口,几个穿着道袍、约摸十来岁的外门弟子围着一个身材瘦弱的半大少年,为首的那个伸手把他推倒在地。
这少年似乎是没怎么吃饭,身上没什么力气,被前头那人用力一推便摔倒在地。
周围来往路过的弟子们也见惯了这事,没有哪个敢来触这几个修为不错的霸王的霉头。
他们没有一个出头阻拦的,纷纷视若无睹,绕着这地儿走,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那可不是嘛。自己是个五灵根,还非要进门修炼,真是不知轻重。”听着为首的人发了话,旁边一个也开口说道。
“昨日让你把我们屋里水缸的水打满,你没听到是不是?为什么不打?”为首的那人问道。
这少年坐在地上低着头,并未出声,四肢惯性地护住要害。
“哑巴了吗?张师兄问你话,你没听清?”旁边一人踹了他一脚。
那一脚踹在了他胳膊上。
“这小子从来都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同谁都如此,就像看不起人似的。”后头一人开口。
为首那人嗤了一声,语调阴阳怪气:“那可不是,心比天高。人家日日夜夜勤加修炼,日后可是要飞升成仙呢。”
一群人哈哈大笑。
“张师兄可别说笑了,今年新入门的弟子都有几人到达炼气期了,这小子而今还是个凡人呢。”
“喂,小子。”一人又踹了他一脚。“你知道什么是灵气么,咹?”
又一阵哄堂大笑。
“都一年多了,该懂的规矩还是得懂点儿的。”那为首的又开口说道。“让你干什么,就乖乖去干,要怪,就怪自己那早死的爹娘没本事,没给你个好天赋。”他顿了顿,又说到。“今天这事儿,也不能算完了。你现在跪下给哥几个磕三个响头,道个歉,说清楚以后一定每一天都把哥几个屋里的柴火和水缸收拾好、卫生打扫干净,这事才算结。听到了吗?”
那少年只捏紧了一对儿拳头,垂着脑袋,面前几人都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依然没吭声。
“别在这里装聋作哑,没爹娘的野种!”这领头的看这小崽子半天不吭声,一副不怕自己的模样,顿时觉得没面子。他两步上前,一把就把这瘦弱的少年拎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伸腿要踢他的膝盖弯,逼着他往下跪。
少年抬起头来,眼神里带了些视死如归,像是个被惹急了要跟人拼命的狼崽子。
他往后一挣,捏紧的拳头直直捣向那个人的肚子,速度颇快。那个人猝不及防,也来不及闪躲,肚子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拳,又被这少年一口咬在胳膊上。
可这体内有灵气的人跟凡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个人一把就把他甩在地上。
那人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牙印,呸了一口,一步上前在那孩子脸上狠狠捶了一拳,接着便用了十成力气一脚踹在少年的肚子上,嘴里骂了句脏话。
那少年的嘴唇登时便裂开了,口中也充斥了血腥味,腹部传来令人喘不过气的绞痛。他一声也没哼,只蜷缩起身体捂住肚子,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抬起来保护脑袋。
一群人看老大出了手,像是得了命令一般,一哄而上,对这小孩儿拳打脚踢。
周围来往的弟子都只偷往那里瞄一眼,纷纷绕道走开。
“这……怕是要出人命呐!”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在那附近顿住脚步,低声对身边的师姐说。
“你可别管!”师姐赶忙扯住她的袖子,带她走开。“这事儿你我谁都管不起。”
“那难道就由着他们这么欺负同门?”
“师妹呐,你有所不知,他们刚开始欺负戚洌师兄的时候,是有人去阻拦的。阻拦的人那会儿就立刻也挨了打,自那里就被这些人盯上了,没两个月便被欺负得在宗门里待不下去,打包行李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