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移向面前的女人,韩时译的目光沉了下来。
在正式退役并与hc俱乐部解约后,他确实有很多时间来做想他做的事。
“你想怎么学?”
看看手上显示时间已晚的腕表,段绯道:“你先加我微信,我们微信上聊。”
她举起手机让韩时译来扫。
“你好像是你们战队唯一一个没有加我的人。”
想到这件事,她的心里闪过一丝诧异。
却半晌没有人回话。
她感觉到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抬眼过去,韩时译正垂头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眼睛黑漆漆的,跟他半掩在阴影里的头发一样的漆黑。
和上次在体育馆拥抱时不同,这样面对面站着并对视,她发现,韩时译比她想象中还要高一点。
察觉到女人带着不解的目光,他仍然在看她,还看得极为仔细,先是眉毛,再是眼睛,然后是粉色的唇角,谛视了一会,视线一抬,盯着她的眼睛,他笑道:“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加我的微信?”
不然呢?
不理会他的别有深意,段绯道:“不就是加个微信吗?大男人还这么墨迹。”
接过她手中的手机,韩时译笑了笑,笑容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
夜晚的寒风凛冽,脱下身上的外套,他这次没有迟疑地将其披在身材纤细的女人身上。
看着她因为诧异而微张的美眸,他道:“走吧,我送你回宾馆。”
作为心理医生,周耀庭科班出身,受训五年,从最初那个听别人的故事一惊一乍,不知所措的大男孩,成长为现在这个什么案例都不怕,连精神分裂也敢接的资深心理咨询师。
然而今天的他却尤为疲倦,在诊室里遇到不断的转圈的狂躁患者,他着实害怕他什么时候就会把他的脖子拧断。
将外套挂在客厅的落地衣架上,周耀庭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简单洗漱后,他躺在沙发上入睡。
定了闹钟,他还想看今夜凌晨播出的atp世界巡回赛。
三点的闹钟闹了几遍,他也没醒。
在昏昏沉沉的梦境中,他恍然间置身于重症监护病房外。
透过玻璃望去,监护室内的床单白得有些惨然,床上躺了一个瘦骨嶙峋的年轻女孩,头发是淡淡的枯黄,像片凋零的枯叶。
暗暗捏紧了拳头,他记起这幅场景。
那是他的妹妹。
他还记得,在她在死前的三年,她是过着怎样浑浑噩噩,无比萧索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