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崖夕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阳儿,你别难过,放心,师父这次不会有危险。”
“师父,都是因为我……”聂阳脸色苍白,眼泪将落未落,被他死死忍住。
九崖夕一阵心疼,安慰道:“阳儿,别这么说,这次事跟你无关,师父与另锦程早有嫌隙,就算没有你,也迟早会有一战。”
九崖夕见聂阳仍有些惴惴,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阳儿,你相信师父吗?师父绝不会对你说谎的。”
聂阳点点头。
“师父向你发誓,一定会平安回来。你乖乖听师父阿姐的话,好好修炼,最快两年,师父一定会去找你的。”
聂阳深深凝视着九崖夕的笑脸,被泪水浸泡的双眼透出光来,他轻轻点了点头,选择相信九崖夕,师父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二人相视而笑,终于放下心来,眼前却还有一年的别离在即。聂阳依依不舍,脸微红,对九崖夕说道:“师父,你能再刮一次我鼻子么?”
九崖夕笑了:“傻孩子,刮鼻子是罚你写错字的,哪有人求着要惩罚的?”
聂阳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来。
九崖夕微笑着搂过聂阳,想了想,嘴唇轻轻凑近,在他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开心了吗?这是师父给你的承诺,”九崖夕笑说,“等我。”
聂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花怒放还有些昏头昏脑,心跳有些不受控制起来,他突然觉得脸上发烧,低头嗫嚅不知说什么才好。九崖夕看着他的样子,摸了摸鼻子:该不会是过头了吧,自己小时候家家也常亲额头,难道小孩和小孩还不一样么?
总是又过了些时间,到九崖午来催,师徒二人才告别,聂阳跟着九崖午离开了黑岩洞。
九崖夕目送阿姐和聂阳离开。当黑岩洞的石门落下,他颓废地坐在地上,背靠在冰冷的洞壁,思考着白天发生的事。
杀另锦程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计,前世另锦程的死起码还要推后个近两百年,也就是杀了另锦程之后他才算是正式与修真界决裂,被逐出师门,划入魔界一边去。这算不算冥冥中自有定数,前世的另锦程也是死在他手中。九崖夕自嘲地笑了笑。
好久了,好久都没有体验到这种失控的感觉了!今天另锦程对聂阳下手偷袭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愤怒、怨恨、嗜血、残暴……内心中充满了这些情绪,只想杀人,只想毁灭一切,变得完全不像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九崖夕无力地想到。
前世这种失控感一直跟着他到最后,因为第一次出现是被另千鸩父子下毒扔在魔界,生命垂危之际,所以九崖夕一直以为这种不受控是来自于那种未知的□□。但自己已经重生,连炼化的肉身都回复从前,为何这种感觉还跟着自己?难道这种失控是从灵魂中带来的?
根源在哪?如何去除?九崖夕左思右想,毫无头绪。唯今之计,唯有尽量避免自己不要再失控才行。
黑岩洞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灵力被其上山崖中洞府里的聚灵阵吸走,几乎无法修炼。九崖夕白天又经历了太多事,不知不觉中蜷缩在冰冷的地面睡了过去。
“九崖夕,你背叛师门,投靠魔族。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人是谁?
我又在哪儿?
九崖夕心中一片茫然:对了,自己被孽无心救了,跟了孽无心,后来他看我整日在魔界闷闷不乐,终于允许我去人界散散心。后来我在人界无意间碰到了九崖山同门,开心得甩开孽无心的手下来打招呼,却没想到领头的居然是另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