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天幕,终于亮了一些,半个月亮斜挂,星星闪烁着。沈逾燃说外面太冷,带着苏瑶走回了那个庭院。
屋里的烛火亮堂,给周围的雕花木件都镀了一层暖光,两人坐在梨花木桌边,秉烛夜谈。
苏瑶这才感知到自己就要冻僵的身子,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在手心呵了口气,带着些好奇的问:“你知道了多少?”
“差不多全部。”他拿起桌上的青瓷茶壶倒了杯热茶,递到苏瑶面前,看向苏瑶,眼里满满的只有她一人,“只除了,你喜欢我这一条。”
沈逾燃他虽一生骄傲,却唯独在感情上不自信。
或许是觉得自己不配得到爱吧。
苏瑶捧起茶杯,喝下一口茶,任凭热度填满四肢百骸,沉默了半晌,开口:“我经常表现得不喜欢任何事物,因为我很少得到过我想要的。”
父亲一生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家教严格,他是绝不会顺应自己的心意的。他爱国家,爱百姓,却唯独不愿意把爱分给自己的家庭。
到了长大后,我遇到了你,可我知道我们身份悬殊,不能得到你,那我就表现的不喜欢你。
谁知道感情过满则溢。
……
他听了有些心疼,但又弯了弯眼角:“所以我是你想要的。”然后满意的看着面前的人立刻羞红了脸,拉过她的手,放在了胸口,“这里,一直都是你的。”
“以后,你喜欢的,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一并给你取来的。”
他说罢,放下了苏瑶被捂热的手,在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是一个用红线穿着的护身符。他说:“我看话本上写,寻常人家的公子姑娘都会有定情信物的,要么是娘留下了的簪子,要么是爹留下来的玉佩,这样的传家之宝。”又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我没有娘和爹留给我这样的东西,就去庙里求了一个护身符,阿瑶你……”
“这我定是要收下的!”苏瑶急急忙忙地把护身符拿过来,出声打断他,在知道沈逾燃就是那个令人心疼的小哥哥后,怎么能听得他说这样的话,却没注意到对面那个人眼底一闪而逝的得逞的笑意。
……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六皇子成功登基,朝廷中的官员大换血,父亲也沉冤得雪。那日他依旧一身红衣,笑着对自己说:“在下沈逾燃,想要娶苏瑶姑娘为妻。”
朦朦胧胧的两段龙凤喜烛燃烧着。
沈逾燃今日穿了一身大红喜服,漆黑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一双墨色眼睛在红烛的映衬下带着柔光。他们拜了天地行了大礼,此刻洞房花烛,她还知道,待百年后,自己还要葬在他家的祖坟。
喝交杯酒的时候,听到沈逾燃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