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许骏茂和苏盈盈，乔乔有种新鞋踩了臭狗屎的错觉，高昂的兴致一下子骤降，乔乔差点就想抓着沈苍说咋们回去吧。

可是当她看到苏盈盈那个已经显出来了的孕肚，她又想起自己撞破许骏茂和苏盈盈为爱鼓掌的那一幕。

……该死的，她又不是做错了的那个人，凭什么她要避着这一对不要脸的渣男贱女走，放弃自己购物享乐的机会？这对渣男贱女却能甜甜蜜蜜幸幸福福地继续逛街秀恩爱？

思及此乔乔已经向后退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狠狠瞪了一眼对着许骏茂撒娇发嗲犯花痴的苏盈盈和试图与没骨头一样的苏盈盈拉开一些距离的许骏茂，乔乔脚下拐了个弯儿，带着沈苍多走了两步，到了可以看见正下方广场的小店“花间客”。

花间客主打茶品、咖啡和甜品，有柔软的沙发卡座，也有时髦的吧台。逛街逛累了的女性们不用说，等老婆女儿的男人们也爱来这里喝杯咖啡打发一下时间。

这会儿年假还没放完，购物中心里的人很多，花间客里的客人自然不少。乔乔和沈苍运气不错，进门时正好五、六个样貌能玩儿连连看的假脸姐妹结了账离开。她们留下的位置是景观最好的靠窗位置，这种位置最适合自拍，更适合拍私人小聚的照片。

乔乔不玩儿自拍，也不像组里的小姑娘小伙子们那样在吃饭钱还要把桌上的一切都给拍照存正。她坐进卡座里点了喝的吃的就自顾自地转头去看窗外风景。

天气不错，窗外的风景也还行。居高临下地看着广场上那一个个比蚂蚁还小的人，乔乔心中烦躁。她烦躁的原因不是对许骏茂余情未了，也不是嫉妒苏盈盈能那么赖着曾经属于自己的许骏茂。更不是嫉妒五年没给她买过一件衣服的许骏茂带着苏盈盈来金鹰这种随便买一样东西都是四位数、五位数的地方。她烦躁的原因是自己看到许骏茂和苏盈盈这对渣男贱女就失了平常心。

都说恨是爱的反面，真正对一个人释然、对一件事释然的表现是漠不关心。乔乔自认一直在调整，这都过了半年她看见那对渣男贱女还是忍不住内心不爽。想到自己居然还能产生出不爽，乔乔的烦躁就像被浇了油的火，越烧越高。

“……”

隔着黑框眼镜，沈苍默默地看着乔乔的侧脸。

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从某一个时间点开始，乔乔放松又开心的心情像是脆弱的玻璃一样砸在地上粉碎了个完全。

沈苍不善言辞，找不到什么话能够安慰乔乔，乔乔也不是那种被随便哄个几句就又能开开心心的小女孩，于是他只能沉默。沉默地望着乔乔沉默。于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更沉默了。

侍应生不一会儿就送上了餐点和饮料。乔乔惯性地点了美式咖啡，末了又皱起眉头——花间客的美式咖啡和她平时喝的速溶咖啡不是一个味道。花间客的美式咖啡就是典型的滴滤式咖啡壶所制作出的黑咖啡，没加糖没有奶，更不会有奶精。速溶咖啡讲求的不是正宗，而是销量，哪怕挂着美式咖啡的名头也会加入大量的糖和奶精，味道也就更加香甜。

乔乔一个被速溶咖啡养惯了嘴巴的人，哪里喝的惯无奶无糖的黑咖啡？

名不副实。徒负虚名。

自以为和许骏茂在一起五年，自己这个“女朋友”对许骏茂足够了解，一转眼许骏茂就像个自己从来没有任何了解过的人那样离开了自己的身边。用自己从未看过的表情去抚慰另一个女人。

事实就是乔乔从来没有喝惯黑咖啡，更没看清过许骏茂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