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沉默。
“……就这些?你遇到了saber?然后呢?这完全没能解释这位爱丽丝菲尔太太在这里啊。”芽衣有点抓狂,“你和saber是怎么遭遇的?你们竟然没能打起来?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地让她跟过来……”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芽衣已经注意到,就在门口,那里站着一位穿着西装的金发英气少女。好吧,来的不止是太太,saber,女性亚瑟王,阿尔托莉雅也在这里。
迦尔纳有点苦恼于到底先回答哪个问题。
他还是抓住了重点:“没关系,虽然御主你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我姑且还是有以一敌二的自信的。”
喂,迦尔纳,你再这么说话,她就真的要打人了。
站在门口的阿尔托莉雅也冷冷地哼了一声。
芽衣完全理解她的心情,并且还觉得,自己还能给她配个图:
我看你是故意为难我阿尔托莉雅jpg
“那我就再解释一遍吧。在离开御主之后,我和saber之间发生了战斗。在占据上风之后,我对saber的御主发出了恳请——”
这个说法有点微妙的耳熟。
芽衣想了一会儿,暂时也没回想到这和自己曾经看过的哪一段剧情似曾相识。她下意识地追问道:“什么恳请?”
爱丽丝菲尔微笑起来:“你的医药费是我垫付的。”
芽衣:“……”
迦尔纳:“……抱歉,我也没有想到御主会穷到连挂号费都付不起。”
芽衣一时无言以对,她之前根本就没有花销的概念。将她送过来的那位存在,也只是说,给予了芽衣参加圣杯战争这几天必要的钱物,芽衣对钱币没有概念,很难判断数量,不过,她也知道日本的医药费非常昂贵。
“不必太在意这点小事了,真的只是一点点小钱。”爱丽丝菲尔太太客气地说。
好了太太你不用再打击她了。
芽衣磨了磨牙:“那你呢?你回报了她什么?”
“下一次战斗时,我会放过saber一次。”迦尔纳平静地说,然而芽衣的表情太过幽怨,他只好又补充道,“不必太担心这个了,它不会对胜利造成什么影响的,反正打一次也是打,打两次也是打,都一样。”
门口发出哐当的一声。
坚固的房门好像直接被阿尔托莉雅捏开了一个大缝。
芽衣默默在心中帮对方配图:我阿尔托莉雅不要面子的啊!jpg
芽衣只能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勇敢无畏呢。”不,你对自己的幸运d根本一无所知!
“嗯?是吗?谢谢夸奖。”
不,并没有在夸你。
不过,芽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阿尔托莉雅,说起来,既然saber在这里的话,那么独自前往码头挑衅英灵们的迪卢木多呢?
然而迦尔纳不知道芽衣的选择是否正确,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年的选择是否正确。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花,芽衣也是。然而这小小的芽,唯独没有被灌注过爱。对比起来,迦尔纳都觉得自己幸运到了极致,最起码,他在生前遇到了难敌。
遇到了拯救他的友谊。
可芽衣呢?
她什么也没有。
芽衣眨眨眼睛。她原本不想哭,但眼泪自发地充盈了眼眶,将她的视线模糊成一片仿佛被雨水浸泡过的世界。在坦诚之前,芽衣多少抱着一种卑鄙的想法,她将自己的苦难当做筹码,赌圣洁的迦尔纳绝无可能无动于衷。但迦尔纳尚且未曾说话,芽衣就已经疼到难以呼吸了。
她好像又躺在那个冰冷的金属床上,刺眼的白兆灯照过来。护士和医生在她身边窃窃私语。他们议论说,“要不要打麻药?”“不用,麻药会影响手术的成功率。”这些人的话语,让芽衣惊恐到快要尖叫。
她是个人啊!
不是什么装载着器官的罐头。
救救她啊!谁来……谁都好……无论让她付出如何的代价,救救她啊!
芽衣被一只温暖的手握紧了。她抽泣一声,是迦尔纳握住了他。白发枪兵的这个举动令她稍微冷静下来。对芽衣而言,那一切刚刚发生在几天之前,刻骨铭心,甚至连时间的洪流都来不及冲淡那种恐惧。
芽衣低下头,泪水就沾湿了被褥。
迦尔纳的手心真的很暖。
迦尔纳沉默了一会儿,等待芽衣情绪稳定下来。他眼神有些悲戚,这对于寡言寡语的迦尔纳来说,已经是他最露骨的情感表露了:“所以说,你寄托于圣杯的愿望,就是复仇吗?”
“我不该复仇吗?”芽衣反问他。
当然应当,没有人应该犯了错而不受到惩罚。但迦尔纳没有这样回答,他比芽衣自己还要了解芽衣,因此,他说:“我不太能理解,你你向我寻求理解和认同有什么意义。”他顿了一下,“如果御主需要我表态的话,我也可以明确无误地告诉你,无论你追求的是何种的愿望,只要你祈求,我就必然会回应。”
迦尔纳将芽衣的手抓起来,他就已经很消瘦了。
——而芽衣比迦尔纳的手还要小巧些。
“看来御主你终于冷静下来了,哭闹不休的御主真的很让人感到无所适从啊。虽然这个样子的御主也属于真实的御主的一部分,但我还是更喜欢平时状态的御主,虽然过于小心和警惕也是问题,但总比激动成一戳就变形的河豚要让人自在。”
芽衣:“……”
芽衣:“………………”
虽然确实冷静下来了……
……但河豚是什么鬼啦!
她那么难过痛苦纠结,到了你这里就只剩下“河豚”了吗?芽衣磨了磨牙,经过迦尔纳这一打岔,她倒是从之前负面的情绪里脱离出来了。芽衣深吸一口气:“虽然我每次都努力把你的话往好里想了,但这一次真的太过分了。”
迦尔纳愣了一下:“是,是这样的吗?那么可否告诉我,到底是哪一句话太过分了。”
“自己领悟。”芽衣没好气地回答。
这个需要迦尔纳自我领悟问题的难题,似乎把他难倒了。
“不过这也提醒我了,交换对圣杯的愿望,是应当一开始就去做的。”芽衣咳嗽一声,有些懊恼。她召唤出迦尔纳时太过激动了,以至于将这件事忘记了,“虽然仇恨也很重要,但我的愿望不是复仇……而只是,活下去。”
芽衣耸耸肩:“对于别人来说,这是生来的权利,而对于我,则是却需要争分抢秒地夺取圣杯才能实现的愿望。这么一看,我可真是渺小呢。那你呢,你想让圣杯实现怎样的愿望?”
“我对圣杯并无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