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很想看看,子女们把煤矿祸害成这样,还贪了那么多钱,汤震东回来以后怎么面对猪哥。
办公室。
汤老三气得脸都青了,张上前脚走,他后脚问:“咱们怎么办?”
“给咱爸打电话收拾这小子。”汤老大接茬说。
“你愣了?”汤圆瞪眼,“把他招回来,咱四个全都得废了。”
他们做地这些烂事各个心里有数,但清楚归清楚,能不能经得住金钱诱惑却是又一回事。
汤老三打个激灵……他可是才从医院出来没几天,对家法深深地恐惧。
汤圆想了想说:“咱爸厮混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被人骑在头上拉过屎,找几个人绑了他老子,看他还怎么嚣张。”
“这……”兄弟三个对视一眼,他们深受汤震东的影响,祸不及家人是底线,“不好吧……”
“那你们说怎么办?”汤圆扫视三兄弟。
其实这煤矿是她说了算的,大头都她拿的,但此刻必须把三兄弟拉上,将来等汤震东回来也好有人一起背锅。
“你看着办吧。”自张上进来,汤震海就一直没开口。
因为他想到了老姚的提醒,谁跟张上做对谁倒霉,心理暗示之下,人心思变。
反正他已经拿了矿上三亿,张上要白龙煤矿的控制权,给他就是,犯不着你死我活,反正这矿也不是我说了算。
和朱新宁钦点的接班人对着干,死地永远是你。
干输了是你趴,干赢了还是你趴。
你干趴张上,得罪了朱曦,踩了朱新宁的面子,难道你还能干得过朱黑金?
乘现在得了便宜,赶紧卖乖才是正道。
见有汤震海应了,汤老大和汤老三也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馊主意……
汤圆当下就打电话安排。
汤震海微不可寻地瞄了大姐一眼,夹着裆往门外走,“我去个厕所。”
“我还有事,也先走了。”汤老三打个深深地哈欠,睡眼惺忪,伸懒腰时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左胳膊细,右胳膊粗。
“我约了少妇,时间不早了。”见只剩下他,汤老大也起身,朝前头的汤老三说:“你他妈少抽点料子,也不怕吸死你?”
“那你少睡点姑娘,也不怕把你射成干尸?”
“去你大爷的。”锤了老三后背一拳。
“我也去你姥姥的。”回手还了一拳头。
“……”
俩人打闹着走了。
再看彼此不顺眼,也终究是亲兄弟,更何况都没有成家,除去争钱和抢财产,兄弟间没那么多成见。
张上正在财务科,要看账户出入明细。
这科长大概是汤圆的死忠,一口拒绝,好说歹说都不行。
张同学没那么多耐心和他扯皮,只一个电话,“发下通告,免去白龙煤矿财务科长职务,三晋能源总公司辖下永不录用。”
一句话,令这位颇有男人味的科长同志当下呆滞。
接着电脑里公司内部网弹出通告,令其面如死灰,灰溜溜地找汤圆做主去了。
张上坐在电脑前,仔细看财务情况,回头问了跟来的副矿长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邱龚。”恭恭敬敬说。
“敢不敢兼任这个财务科长的位置?”
“这……”他为难了,坐这位置必定得罪汤家人,可是人生能有几回搏?
想了想,一咬牙说:“敢。”
“挺好,那你来当这个科长,先把偷税漏税的账找出来,把欠国家的钱补上,再把他们姐弟挪用的资金做成明细,给我弄一份出来。”
“好。”邱龚不废话,既然上了这位置,也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这时,张上正在看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信,“你父危……海。”
他只觉学心脏一凉,仿佛是被针刺了一下,然后细细地窟窿慢慢合上……
编辑短信,回了一句:“多谢。”
张上是个实干主意者,虽然碍于情面不好直接对汤震东那些子女下手,但并不妨碍他整顿白龙煤矿。
因为再不整顿,就不只是腐败那么简单了。
说不准会坏了朱新宁的名誉,连累这黑金帝国。
人的功劳总是有限,功与过相抵,当造孽到一定程度,让当权者看不惯,那就是朱新宁管教不严,过错都要算在他头上。
大概猪哥也没有想到生死兄弟汤震东的子女们会这么“目无王法”,生生败坏他的江山,还是往死里败的那种。
张上要来白龙煤矿视察,已经在公司内部网上发了通告。
小半年,终于轮到他们,汤家兄妹齐聚一堂,讨论如何应对。
矿上两个季度的收益全部失踪,不用想都知道是他们几人搞没的。
汤震海敢去和吕钟楼章鑫名他们赌,没有几亿资金,你哪来的资本上那桌子?
“大姐,要我说,咱不理他就是,反正钱已经拿了,矿上也成了烂摊子,甩给他拉倒。”
老三汤震河萎靡不振,眼窝深陷,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屁话。”汤圆一拍桌子说:“没这矿,你花完那些钱怎么整,以后没有收入来源,日子不过了?”
汤大姐有一百八十斤,脸上肥嘟嘟地膘肉,往老板椅上头一坐,跟个肉球嵌进砂锅里一样。
腿上穿着黑丝袜,那肥肠满满地腿肚子几乎要把丝袜撑破,变形到简直不堪入目,连亲弟弟汤震海看着都觉恶心。
真不知道大姐夫夜里是怎么过的……
还有她在外头养的那几个年轻小伙子,也不怕被压死。
这要给了老子,你他妈就是倒贴我一百亿都不跟你。
汤震海想了想,自作聪明说:“他不是要来视察吗,就这副烂摊子,矿工发不出工资,也没钱买水泥,没钱搞开采机器,他想整顿,好啊,他自己掏钱,等整顿好了,只要咱爸是矿长,收益还是咱说了算。”
“你当人家傻?”老大汤震江面无血色,走路打摆子,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他顶多就是来看看,掏腰包替你给矿工们发工资,脑子塞了狗屎才这么干吧?”
“也是。”姐弟齐点头。
“我前两天在章鑫名那里见过他,这小子有点邪门,赢了两百多万竟然一毛钱都不拿,眼不眨一下就全捐给希望小学,他是不是有毛病?”
汤震海有点想不通。
“两百万对人家算个毛线?”汤老三嗤笑说:“人家身上拔根毛都比那粗,在外人面前当然得表现得大义凛然,装逼嘛,你不就被唬住了?”
“少他妈扯淡,我是就事论事,给你赢二百万,你舍得捐?”汤震海瞪眼。
眼看两人吵起来了,汤圆暗骂“一堆废物”,除了瞎几把扯,没一句有用的。
现在白龙煤矿是自己说了算,绝对不能让张上抢去管理权。
但只凭一个人终究势单力薄,还得拉上这三个弟弟才行。“他明天过来视察,你们仨都得来,谁要关键时刻不在,以后别想要收益分成。”
汤老三一脸刁钻刻薄,“给不给钱可不是你说了算。”
“那你不来试试?”汤圆脸皮子紧绷,肥硕身躯带给她非同一般的威势,往起一站,眼一瞪,活活一只母老虎。
汤老三弱不禁风,他这体量,大概汤圆一巴掌就能干半死,甭管心里服不服,当下是不敢顶嘴了。
汤震东不在,三兄弟谁也惹不起这位大姐。
……
为了不出意外,避免一些人狗急跳墙,张同学这次来白龙煤矿可以说是兴师动众。
就像朱新宁到各煤矿视察一样,直接带着特种作战小队,甚至外围还有大军接应。
这两个月,退伍军人事业部那里又陆陆续续有上百人需要安排工作。
把红崖的护矿队充满,其余煤矿各塞一些。
其中有南疆退下来的特种小队,张同学直接归到自己的私人编制里头。
但像古代那样“你效忠于我”的把戏,现代是不流行的,除去国家,没人能让这些兵哥哥归心。
张上直接撂下话,如果我作恶,不行正义,大家可以不保护我,让我接受正义一方的审判。
这就定了性质。
等于大家是朋友,你觉得我这人不错,就拿这份工资。
你觉得我是烂人,那没必要保护我,让我挂掉心里也不会愧疚。
这么大的产业,敢把自己讲得这么干净,兵哥哥们觉得,这位小老板大概是挺不错的。
张上一来,这架势直把整个白龙煤矿弄得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