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书

拳术天王 张达达 5716 字 10个月前

陈连尉去临汾,其实只是找朱新宁借了把枪。

张上说,这是法治社会,要遵守法律。

可这年头,好像没有“威胁罪”,只要不真动手伤人,或者把人吓死,没毛病……

收高利贷,无非也是用这招,不给钱,砍腿。

可真让他砍,断然不敢。

所以,陈连尉找个完全让孙二小够不上的世界和手段,收拾他。

枪,离普通人的世界太远了。

甭管你在太谷混得有多牛,可说到底,你只是个小县城的混混,层面低。

打架斗殴可以,拼上全家老小,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脑袋,你试试?

把枪放礼品袋里,陈连尉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嘴角挂着诡异地笑。

不习惯笑,可现在,就是想笑。

抠了三次扳机,都是空响,可孙二小就好像中枪一样,反应过激。

每空响一次,他的身体就在床上猛的抖一下,好像抽搐……

估计要是真子弹,就算没打中他,只听枪响,也被活活吓死了……

把礼品袋挂车把,推上二八大杠,片腿上车,去火车站,等个大巴,把枪还了。

借枪时,说好了只要一颗子弹,并且,连枪带子弹,要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等陈连尉再回学校时,已是第二天早晨。

杨凡生在办公室里,静静注视进门的陈连尉,良久才说:“事情办好了?”

“好了。”

“那就好,去忙吧。”

“好。”鞠了一躬,退下。

他的情感,都在这个动作里。

陈连尉刚走,楼道里传来急冲冲地脚步声,苏瑛喘着气,满是喜悦。

“师傅,好消息,孙二小估计在体育场被咱们吓住了,放下话,要金盆洗手,不放高利贷,也不混社会了,以前欠他钱的,只收本金,不要利息,说以后要改邪归正,从良……”

“知道了。”杨凡生宠辱不惊,好像料事如神的高人。

“……”苏瑛语塞。

师傅年龄越大,越神秘莫测了……

……

太谷五中。

新的一星期,被碾得厚实,略显不平的机耕路操场,所有同学集合,进行升国旗仪式。

过后,所有学生一哄而散,宛如沸水煮开了。

“上花儿,走的慢点,等下我。”智升祥小跑着追来。

这孩子长得白白嫩嫩婴儿肥,身材也很粗壮,只是有些胆小。

至从去年张上同学为哥们杨浩出头,回家装可怜说被人打了,使得表姐发威,叫了两汽车社会人来学校堵门,威风盖校……

智升祥就成了跟屁虫。

暑假,又和张上出去跑卖太谷饼,见识了他挣钱的手段,更不得了。

“你猜哥们弄上什么书了?”话语中带着兴奋。

还有,柯尔蒙分泌的味道……

张上回头,这个年代最流行最畅销的小说,并不是正统网文,而是一些神书,少年啊兵,金麟岂为池中物,风月大路等等。

不知多少少年郎,被这些书开启春天,激发了五指姑娘这个不归路。

只看智老二亢奋的模样,就晓得这家伙昨天晚上没睡好。

并且,想把这条路发扬光大下去,成为走在时代最前沿的神主……有好东西,自然拿出来显摆,虚荣心嘤嘤。

嗯……一去不复返的少年,从此就在堕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张上不说话,沉浸在回忆中。

智老二不死心,赶两步追上来,附耳嘟囔道:“哥们把书都拆成一页一页的了,一会儿传给你看。”顿了顿,似乎心有顾忌:“别告诉赵刚他们。”

张上木然点头,他的目光已落在前方三米处的姑娘身上。

吴姝。

姑娘似乎若有所感,回头展颜一笑,青春气息扑面,甜甜喊了一声:“大头哥哥。”

哥,喊出来的声调用得是“葛”,三声。

一声平,二声扬,三声拐弯,四声降,很古老的儿歌。

张上微笑点头,心情一下舒畅了,嘴角不自觉上扬。

吴姝,幼儿园时就在一个班,他的干妹妹,小时候头大,就有了这个外号。

学生时代喜欢认姐姐,妹妹,开玩笑就叫上了,然后就当真了。

出去可以很义正言辞的介绍:“这是我妹。”

话语带几分炫耀,似乎有个干妹妹,是很长面子的事情。

吴姝挽着一位扎马尾辫的女孩,稍微显瘦,一身校服干净得体,丝毫不臃肿,反而突显窈窕身材,能把校服穿出这样的效果,很少见。

走路时,高扎的直发辫子向两边一甩一甩的,步子很优美,看她走路很舒服。

此时跟着吴姝的目光向后看来,带着清新,纯真,宁静,使人眼前一亮,好清澈的眼睛。

校花,马亚琼。

起初张上没有特意打听她的名字,直到有一天,因为两个男生在厕所单挑,打得沾了屎,出了血,名扬全校,从别人口述中,才知道她叫马亚琼。

惊鸿一瞥,张上承认他喜欢美女,尤其是校花……

重活一回,不知可不可以窥探一下,曾经无法觊望的美好。

“上花儿,别看了,待见就上!”智老二面容猥琐,笑得脸都挤到一块了,见张上不回话,接着说:“嘿嘿嘿,你晚上是不是偷偷摸摸……”

空闲的右手伸出来,食指和大拇指捏成一个圆,不再勾肩搭背,左手食指伸入这个圆里,指指套套……

大概没有男同志不懂这个的意思。

张上回手就是一巴掌,给智老二后脑勺来了一下,扇出脆响。

“你这孙子精虫上脑了吧,一天天的瞎几把扯。”

智老二不但不恼,反而笑得更欢,故意用身子顶了张上一下,眉眼快速耸动,满脸猥琐样,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这时的活宝智升祥,在初中毕业后,再也没有看见过。

依稀记得家里花重金,让他上了太谷二中,后来被开除,又去了太谷职中,好像只上了半年,也被学校开除。

之后去了帝都,报个两年制的培训学校。

那时,已很少有联系了。

后来,时光摧人,这孩子变了,只要打电话,十次有八次是借钱。

第三排靠窗,就是张上的座位。

桌上乱七八糟垒起一堆书,估计是全班最高的堡垒,有些参差不齐,摇摇欲坠。

桌面已被修理得不成样子,坑坑巴巴,有点千疮百孔的意思。

每次看到课桌的桌面,张上都会想起一些事情。

不记得是哪一年看过的报纸,或许是小学时,那是我们国家几乎所有课桌,都是r本人造的。

他们开船在沿海地区收木渣,那些木渣只要上了船,就会压成我们所用的课桌。

只这么一下,就是百倍差价。

这则新闻深深震撼张上,十多年过去,依旧清晰记在脑海中。

“你就不能整理一下你这猪圈?”恨恨不平,略带嫌弃的话语。

同桌何婷婷,一头齐耳短发,皮肤白哲到有些不健康,却是除了杨芷媛外,暗恋者最多的女孩儿。

曾经的张上一度深刻怀疑,这位同桌是不是得了白血病之类。

那时他对白血病的认知,就是白色的血,皮肤像何婷婷这样,就是病发症……并且,每星期都要去扎针,才能维持生机。

“你就不会帮我整理一下?”如臂使指的语气,似乎很久前形成的习惯。

“你疯了吧,等什么时候手烂了,我就给你整理。”姑娘翻卫生眼,懒得再说话,掏出课本,看都不看张上一眼。

微微一笑,懒洋洋瘫在座位上,偏头看,多美好的侧颜啊。

看了一会儿,昨晚没睡好,还是先睡了吧。

至于学习,再议。

寻到没有抹鼻涕,没有脏,没有指甲缝里的黑的那一页,把纸页少的那面,沿硬胶边使劲按压,让书向两边自然展开,平铺在桌面上。

脑袋就耷拉着埋在书里,脖子与桌边齐平,胳膊归置在课桌兜里,找个舒服的姿势,做重生的美梦,神游天外。

“呼噜……呼噜……”浓重的呼吸,在安静的教室中显得格外清晰。

老师闻声看来,面色不愉。

睡觉不是你的错,但打呼噜就不对了。

“嘶……”睡梦中地张上倒抽一口冷气,腰间软肉似被钳子拧了十八圈,细细的掐,那酸爽。

迷迷糊糊睁眼。

那一页书纸被口水浸湿,和浆糊似的,起来一摸,满脸都是,粘粘糊糊的。

何婷婷嫌弃的眼神,让张上晓得是她下地狠手。

却有另外一道眼神,使他不敢发飙。

睡不成了,把书又翻了几页,找到干净的纸面,偏着脑袋,左脸贴在书面上,屁股向后仰,把凳子顶得翘起来,这样比较舒服。

何婷婷显稚嫩的面容,不施粉黛,干净白嫩,没有一点瑕疵,好精致的脸,只是白得太过透明了,显不健康。

“你有病了是不是?”姑娘被盯得烦了,乘低头做笔记的功夫,眉头一皱,双眉拧成一块,颇有“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意境。

“还是不化妆好看。”嘀咕着,张上在桌下做了个极其不规范的动作,悄悄伸手,装作无意地放在何婷婷腿上。

没什么手感,隔着一层校服,只是心理上觉得很舒服,占便宜了,摸到了。

朦胧的青葱年代,对异性的探究除了言语上对话,还有那节生理卫生课,让不知多少男女细细研究。

就只能通过无意间的动作,来满足少年人的好奇心了吧。

肚子上狠狠挨了两拳,腰间软肉被掐得红肿,代价很大,很熟悉。

因为,以前的张上就是这么做地,时不时感受一下少女的美好,挨上一顿毒打,笑嘻嘻地死皮赖脸,打打闹闹,过后继续。

这样的艳福,不知被班里多少男同学羡慕嫉妒恨,却只能望其项背。

依稀记得中考前夕,这个臭毛病没改掉,最后一节课,张上同学的手,整节课都没放在桌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