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翎哈哈大笑,道:“驴兄识我心意,再与你几口。”
一人一驴一路分吃一葫芦的酒,前面白雪堆玉树,屋舍三两间,柴门旧桃符,老井矮篱墙。
毛驴眼见要到家,高兴起来,撒开蹄子将施翎甩在身后,自去撞开柴扉,施翎拎着空葫芦,喊道:“驴兄,也忒性急。”
里面赵宜正手把手教阿果写字,听到动静连忙出来,道:“叔父可算回来了,再迟片刻,侄儿便去村外寻人。”
施翎拍拍身上的落雪,顿了顿脚,将驴背上的皮毛扔在屋中,笑道:“你文弱小书生,也敢去寻人?”
赵宜红了脸,从火膛吊着的铫子盛了一碗滚水递与施翎:“叔父只管奚落人,不如教我习武防身?”
阿果颠颠跑过来,一边喊着叔父,一边要抱,施翎捞起他将他架在肩上,对赵宜道:“你跟着那行婆读书,哪再得空学武。”
赵宜噎了噎,道:“叔父,老师是女冠,并不信佛。”
施翎道:“佛道不分家,左右她都是带发修行的。”又挠了挠头道,“我看她古怪得很,只是庵堂道观这等清静地,你跟着她读书,名声不大好。”
赵宜轻咳一声:“叔父,老师正经修行的人,不是那些打着名号行那等那等……”他秀气斯文,‘娼妓之事’这四字死活不肯说出口。
施翎斜睨他,笑道:“不过随口一说,倒惹得你来相护。”举着肩上的阿果,戏言道,“你阿兄偏心道冠,叔父与阿果被撇在后头。”
阿果跟着嚷:“阿兄偏心,阿兄偏心。”
赵宜不理他二人胡闹,回屋取了一盒膏脂道:“叔父试试老师制的疮药,好些人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