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黄昏来的虚早,西院东稍间里,内室床榻上,厉氏刚给儿子喂过奶,她拿出从怀孕时就用惯的羊绒小毯,盖在儿子的胸口。
阿眠顶顶喜欢这条毯子,小手小脚蜷握紧毯子,吸着上面熟悉的味道,灵动的大眼,渐渐眯了起来。
在娘亲有节奏的微抚之下,他慢慢睡去,小嘴紧紧抿着,眉目松展,香甜的模样,倒映出了令嫣的影子。
厉氏满眼都是爱怜,轻柔地再给儿子盖上一层锦被,拉下床帘,关紧内室的房门。
一转过头,她立即敛了笑容,走到外隔间里的软塌旁。
鱼恒正在给自己压着床铺,见她出来,喜上眉梢,问道:“你喂好衍儿了?”
“嘘,小点声,他刚被我哄睡。”
“怎么不陪着他一道儿睡?”
厉氏坐到离他三尺的地方,回道:“我有话对你说。”
鱼恒忙收了手,正襟危坐,认真地听着。
厉氏先问:“难道老爷真不知是为了何事?没人在您回来的时候,通报一声?”
“我一来,连口气都没歇,便直奔你这里,哪有人能堵住,到底何事这般要紧,我瞧你面色差得很。”
厉氏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口中的话也被挪了出来,“老爷,您休了我吧,我把姑奶奶留的钱都交给您,只带走我自己的嫁妆,还有令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