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迎春方才突然张口,张瑛有些意外,回过头便拉着迎春道:“二妹妹打算怎么处理司棋。”
迎春不知道张瑛突然就出了这句话,踌躇了下便道:“我都听二嫂的。”
张瑛一方面是欣慰迎春信任自己,另一方面又觉得迎春太没用主见。不过这事也怪不得她,在这府里,迎春就是个透明人,爹不亲娘不疼的,连个得脸的婆子都能说她。
这边邢夫人刚送走,王善保家的便被带到了张瑛这边,王善保家的见了张瑛一脸的不屑,似乎懒得搭理张瑛。
王善保是东院管事,虽说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陪房,可王善保本人可是贾赦的亲信,因此王善保家的自觉有这个底气不惧张瑛。
“梨香院是姑娘们住的地方,你好大的脸!”张瑛说完,便见着王善保家的嘴一撇,那角度就跟要撇出一张脸似的。
张瑛倒是笑了,略有兴致的说道:“大老爷那大半盒药是你在费婆子后面偷的吧!”
王善保家的猛的抬头看向张瑛,转而低了头,狠狠说道:“琏二奶奶甭想把脏水泼我脸上。”
这是不想认账了,张瑛起身笑了笑,对站在一旁的菊青道:“你去跟老太太传个话,就说王善保家的不认。”菊青领命出门,张瑛对着王善保家的那一张略微惊愕的脸道:“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些年做的事,可瞒不了人。”
王善保家的被张瑛这句话彻底击溃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哀求道:“给我一条活路,我以后不管什么都听二奶奶的。”
张瑛仍旧是淡淡的,甚至于还捏了一块绿豆糕咬了半口,王善保家的被张瑛震撼住,当即便自打了一个嘴巴,说道:“二奶奶啊,我这是猪油蒙了心。”
这日张瑛去邢夫人那边请安后,便去了贾母那边,正好见着黛玉宝钗三春宝玉都在,王夫人则坐在一旁规规矩矩,薛姨妈倒是一张巧嘴把贾母逗得直乐。
张瑛心中恼火,这薛家做法不知是故意所为还是单纯的治家不严。
待张瑛给贾母请安后,便对着薛姨妈微微一服道:“给姨妈赔罪了,这几日府里传了些不好的流言,是我管家不严。”
“琏儿媳妇,出了什么事?”贾母问道,王夫人虽未抬头,可眼神却盯着张瑛。黛玉三春等则自顾自或说话,并没注意这边,唯有宝钗远远看向张瑛,神色不明。
“前几日府里突然就冒出什么金玉良缘的话来,孙媳妇想着薛家姑娘这般人品样貌本就是进京小待选的。本来年前这话已经不见了,却不想这几日又冒了出来。”张瑛说着,连连对着薛宝钗道:“瞧我这嘴,这话岂能在这里说,真是大错。”
从张瑛第一句话出来,贾母脸色便转阴,直到张瑛说完,贾母整个脸都冷了下来,看了看薛姨妈又看了看薛宝钗,最后狠狠的看了一眼王夫人,最后对张瑛道:“到底年轻,还欠历练,对待这些嚼舌根的就该好好的整治,你仁慈了,她们胆子就大了,算不得大事,姨奶奶最是宽和大度的,你且问她怪不怪你。”
此为防盗章防盗50自那日后,贾琏虽日日晚间在皇极殿内当值,可却再也没有被皇上问过话,就好像当初那一番交谈从来没有过。
要不是石丛几个时不时地开贾琏玩笑,贾琏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一个梦,也正以为如此,贾琏一直懊恼,那次话没过脑子,一直想着找机会往回描补,如今看来是机会渺茫。
贾琏换班后,揉了揉眼睛回去,见着元春独自裹着一件斗篷站在树下,石丛等人已经知道这位元春姑娘是贾琏的大姐,当即便散了,贾琏站在原地,缓缓走了过去。
“更深露重的,大姐你何必在这等。”
元春一张脸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别的,眼睛黑的发亮,看着贾琏过了半响才道:“琏哥出息了。”
贾琏一霎那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对着元春,贾琏这骨子里就涌出一股子自卑来,以前在府里,元春那是懂事又明理,而自己则是个整天只知道瞎玩的半大小子,贾母花了更多工夫在元春身上,贾琏是一点都不觉得偏心,这元春确实是个耐得住寂寞又守得住本心的人。
宫里的夜似乎特别黑,元春一张脸显得晦暗不明,看向贾琏的眼神又透着一股子难掩的憔悴。贾琏上前走了半步,微微低着头说道:“也就是运气好了一点,大姐怎么知道的。”
“呵呵!”元春笑了下,说道:“听来的说,说是一个新来的侍卫得了皇上青眼,据说长得十分俊俏,似乎是荣国公府的,我想着那人除了你没别人。”
宫里的消息永远传的那么快,贾琏看向元春,试探道:“大姐姐,这次我身上带了三百俩银票,你先拿着。”说着便从腰带的夹缝里掏出三张银票。
元春接了,一张脸苦笑起来:“如今看样子没什么用了,我被调回皇后那边当值了。”
贾琏知道,元春两年前被皇后指派去皇极殿做事,府里都认为元春即将大喜,没想到一年二年下来,仍旧没什么消息,倒是传旨太监夏公公三天两头的上贾府打秋风。
怎么这好端端的就要回皇后的凤藻宫,贾琏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问了句:“可是出了什么纰漏。”
这话一出,元春的眼圈便红了,低着头略带嘶哑的说道:“自从去了皇极殿,平日里不管大小事我都插不上手,连端茶倒水都没我的份,喜公公说我是女官,这些伺候人的活有专人做,我只要管好皇上私库的进出礼品就成,可问题是皇上几年都不来一次私库,前几日好不容易得了皇上的召见,谈了半首曲子就让我回来了,这不今日白天皇后那边来了人,说是皇后娘娘想我了,让我回去伺候。”
贾琏有些错愕,看着元春,过了半响才到:“要不我回去问问老太太。”元春这是真的着急了,进宫五年来,从来是谨言慎行,不管是对待管事的公公还是下面不知名的小宫女,素来都是和颜悦色,可是说是如履薄冰,不敢多走一步,也不敢少说一句。
得了贾琏这话,元春扶了扶头上的发髻,转身往回走,轻轻飘来一句话:“那就劳烦琏哥了。”
荣府,小院。
天刚蒙蒙亮,张瑛便起了床,换了件窄袖红边上衣,下身裙摆处绣了一圈美人笑杜鹃花,正中带了粉宝石花鸟草虫点翠发饰,两边则各戴一只单尾金凤钗,尾羽处几粒珍珠轻轻挂着,说不出的华丽精致。
“去叫二姑娘过来,一起去东院。”张瑛吩咐菊青亲自去请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