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是小年的前一天,兰琴已经将各处的安排都交代下去了,就等着明日,召集全府的主子们一块儿与四爷在前院进行祭扫典礼,然后就是全府的人一起用一个年饭。
水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她挣扎着下了地,自己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又批了一件棉披风,这便往南小院来了。以前这条路自己走了很多很多遍,从来不觉得很长,可是这一日,她却走得很慢很慢,似乎每一步都很艰难。她已经快一年没有来过南小院了。自己当时是怎么从南小院出去的,水菱还历历在目。崔娘叫人将她的东西一件件从门口扔了出来,然后朝着她骂。
更令她感到到羞耻的是四爷尽然一点也不怜惜她,那个自己将自己的第一次都给了他的男人,差点要叫人将自己杖毙,最后还是兰琴开口,让赶了出府。出府后的水菱无处可去,还差点被人拐去青楼。幸好自己这么几年存了一些体积银子,不然可真不知道怎么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水菱不但没有熄灭做四爷女人的念头,反而更加强盛了。不过半个月,她就发觉自己尽然运气很好,怀上了身孕。天知道,当她知道自己怀了四爷的骨肉的时候,心里有多么开心。她立刻找去了府上,给门卫大哥塞了好几两银子,让他们将自己身怀有孕的消息传给兰琴知道。她知道兰琴的弱点,那便是太重感情。虽然自己背叛了她,可是若是将自己怀有孩子的事情告诉她,她一定会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个最软的坎儿。果然,兰琴又叫人将自己叫进了府。果然,四爷听从了她的安排,让自己做了侍妾。那么这一次呢,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次打动她,求她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了,饶自己一条生路?
想着这些,水菱已经走到了南小院的门口了。曾经那么熟悉的院门,此刻尽然仿佛陌生得很。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纪夫人!”玉箫的声音在水菱身后响起。
玉箫与月兰拿了一些水果回来,正巧看见水菱站在门口徘徊,她便讥讽地说道。
“我是来见侧福晋的,有话与她说。”水菱见是玉箫,便只冷冷地说道。
“我可不是伺候侍妾的,你有本事自己说去。”玉箫横了水菱一眼,便带着月兰,提着水果篮子从她身前越了过去。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侧福晋。”水菱仍旧不肯死心。
{}无弹窗秋妈妈没办法,谁叫自己拿了水菱的好处,还拿了福晋那边的银子,此刻后悔也没用了。她左思右想,决定去福晋那里求求吧。
福晋那里也有消息传过去,灵秀建议福晋自己晚上再过去瞧瞧,正用完了晚膳,却听见丫鬟来报,菊园的秋妈妈来了。
福晋与灵秀心知肯定是为了水菱的事情,便让丫鬟去传。
秋妈妈束手束脚地走进了正院,她这还是第一次来,虽然正院早就不负以前的样子了,但是对于她那种一直处于底层的看门的婆子来说,还是很威严。
“奴婢给福晋请安!”秋妈妈看见福晋正坐在正位上,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福晋。
“秋妈妈,纪夫人可还好。我听说她被武格格给罚了?”福晋明显比以前增添了几分皱纹,但是雍容的气质还是在的。虽然她已经不受四爷待见多年,但是四爷在用度上可没有克扣她的,该给福晋的东西,一件也没少地送了过来的。
“启禀福晋,奴婢就是来跟福晋禀报纪夫人的。她现在开始发烧了,烧得吓人,奴婢瞧着不好,这才过来禀报的。”秋妈妈道。
福晋皱了皱眉头,与灵秀对视一眼,然后道:“灵秀,你且去请林大夫,让他去看看吧。好歹是一条人命,况且又快过小年了,怎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秋妈妈见状,连忙求救地看着灵秀。灵秀于是带着秋妈妈一块儿去了林大夫所住的地方,传达了福晋的意思后,林大夫只好背着药箱子去了菊园。
一行人来到水菱的屋子里时,只见床上的水菱整个人都像一只快要烤熟的虾米一般,脸红得看着吓人,整个人都开始说胡话起来。
林大夫为她把过脉后,便立刻从药箱里拿出了药,因为听秋妈妈说是发烧,他便走的时候就拿了一些散热的药放进了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