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乐书是男子，芳华谷的女修虽然把他就这么丢在木盆里了，但却没除尽其身上的衣物，只让那贴身的单衣一起浸了水，在乐书被捞出来之后贴着人了就滴出一地水渍，又湿了傅向宁大半只袖子和一点前襟。

——敛尘化作其他衣衫的时候，遇不到危险就只作普通模样，所以现在湿了点也是平常，待会化回原形了就好了。

但是鞋子湿了就不能自动好了。

傅向宁感到那失了温度的水就用左手够了块毛巾过来，然后拿它在乐书脸上擦了几下，又包着一旁湿漉漉的头发拧了几道。

之后换了毛巾又来回几次了，乐书这人也就算收拾出了个脸：不会再被脸上的水阻碍呼吸了。

想着这个，傅向宁就右手环着乐书，把他拖到了床边然后放上去。

接着傅向宁把傀儡师从左手腕上接下来，然后走几步了把它放在不远处的木桌上，说：“你先在这里待会。”说着就摘了帷帽在一边，然后转身往回走。

“咚”

一声闷响之后，傅向宁回头就看到傀儡师正从一个小坑边跑过来，一步一个清晰的印记印在木地板上。

“……停！”眼看着傀儡师就要跑过来了，傅向宁把他捡起来之后说，“你先在旁边呆一会，我待会再带你。”

傀儡师顺势扒着袖口不撒手。

指了指乐书那边，傅向宁解释说：“他现在不太适合接触别人的灵力，不然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我是怕出什么意外了才先把你放下来，没有其他意思。”说完试着去扒了扒傀儡师的手，还是纹丝不动。

——记忆里，傅向宁还真找不出傀儡师这样性格的人。所以他想了一会才问：“你识字吗？”

傀儡师点头。

傅向宁闻此就去把木桌上的桌布掀了一半，然后倒了半杯茶在旁边，对傀儡师说：“我先过去看看他，你写一下自己的名字：待会我就过来瞧。”

说着把傀儡师放在桌面上，这次他倒是没再坚持。

傀儡师走到茶杯前看了会，发现茶杯刚好是他现在的一半身高，然后就拿手沾了点水在桌面上划了几道痕迹。

那边傅向宁却是绕弯拿了剩下的毛巾才走回床边，然后又垫了一块在枕头上了才把乐书放上去，之后从手掌开始，又擦了两臂和胸膛，然后脱了单衣擦背后……

——乐书的睫毛在这时颤了颤。

脱完也擦完之后，傅向宁拿了旁边的被子往乐书身上一盖，然后对着那湿哒哒的单衣就下了手：没了顾忌之后拿灵气简单一烘，都不用使法诀，这上下两件单衣就在转眼后干了。

叠了衣物在床头之后，傅向宁去木桌边接了傀儡人，然后对着桌上的两个字疑惑了一瞬：

阿尧。

傅向宁并不认识一个叫阿尧的人，但名字里带尧字的，他却是认识不少了。

“姓呢？”

傀儡师歪着头不作其他表示，然后就往前走了几步，纵身一越。

接住了跳过来的傀儡师之后，傅向宁看了那两个字几眼，然后跑到窗边瞧了一眼外面：不远处有人正在靠近。

一、二、三……三人。

其中两人的穿着与自己身上这身类似，另外一人则要简朴很多，连帷帽都是格外的素净。

随手把敛尘还回原状，傅向宁烘了鞋子之后就坐好了等着那三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