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修)

在很久之前,这种事情曾经常见。

自灵虚真仙下界以来,天衍世界先有三祖立教,后又百年,渐有旁人自悟。于是彼时,一花一叶皆可入道,樵夫渔娘间或闻法。

伐木一世,每天见日落日升,每年见枯木新芽,得循环之道;

捕鱼一世,时常观潮起潮落,偶现鱼落网或逃,得取舍之道;

……

那些人或一世累计一时而悟,或心生触景灵光自通,须臾之间踏入仙途,虽多为金丹元婴之辈,但偶也有分神合体之徒,乃至于大乘时现,于是,其中有人生了收徒或者立派之心也是自然。

只是自悟之人多为惊才绝艳,之后再收弟子,算来天纵奇才,也多少差前辈一些。于是百年稍过,便可见这类情景:若师父收徒得早,来得及倾囊相授,则多少算是留下了道统;但若是师父前脚收徒后脚就飞升,那徒弟学不了精髓,转不转门派另说,只他那传承算是在人间好不了了。再添上时间倥偬,岁月流逝的原因,又百年,之后又有门派后人不成大器,再微。

于是初来数百派,便在两三百年间只剩一二昌盛,其余或门人稀少,或不成大势。

本来修仙只修心,就算如此,各自愿意也是各自事而已,偏偏那些飞升的先辈里有挂念后事回来的,于是见到门派繁荣还好,但若是见多了门人修为低下,还每逢自己了诚惶诚恐,那就真是一腔怒火平添在心了。

恨传承不顺,恨门人不能,恨心血错付。

于是便有一玉山天仙,一怒之下将门派解散,把看不顺眼的门人全驱逐了,然后又散了功法遍天下,言曰:“有德有能自取,无才无为不瞧。”

当时众生为之一震。

但这大概只是个开头,自玉山天仙起,又有数仙返世散了功法,解散门派,各曰:“道本天生,偶然得之,现归还天地。”

于是,之后千年里,常有仙人下界,有仙心软只散功法,有仙玉碎遣散门人,或有仙绝了传道之心只除后人门派。到了傅向宁元婴之时,世间便已有三十二独门功法公诸于世,而上百门派各自遣散,虽然之后也有曾经的弟子再起炉灶,但到底不是当初的那些。

但三教跟它们不同的。

三教便是当初灵虚真仙下界,在仙游崖讲道之后得的十二门下弟子,其中自愿留下的三仙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