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眼前一亮,这就是祸水东引、灯下黑啊!
韩彦见众人明白他的意思,便笑着点头道:“目前来说,灵微道长确实是最可疑的那一个。
“而且,诸位大人想一想,黑甲卫队出现在康平县城是在新年前后,和灵微道长挂单娘娘庙的时间极为接近,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些。”
要知道,黑甲卫队当初可是奉镇国公之命,一路追寻着从辽东军中逃走的瓦剌细作的踪迹,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康平县城的。
而且上次去娘娘庙请灵微道长合八字、请婚期时,他总觉得对方身上透着一股子违和,当时还以为是对方人长得太过年轻美艳,一点都不像寻常的世外高人的样子。
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就直觉此人不简单吧。
“不过,这只是在下的一点猜想罢了,具体如何,还要仰赖各位大人商议定夺。”韩彦谦逊地说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屋子里的人有大半此时都已经认同韩彦的分析推测。
至于那个别个另有想法的,也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这种时候,其实谁出头,谁就得担责。
韩彦无官一身轻,自然想到什么都敢说,然而他们开口之前却得仔细地想清楚,自己的那点微末官身能否保得住。
刘县令却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主要是他作为一县之长,要是也明哲保身不作为的话,万一到时候真的出了事情,第一个跑不掉的就是他。
反过来,如果他抓住这次的机会,揪出了那个瓦剌细作,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将来的考评定然差不了。到时候他即便是不能调回京城,至少也能去个比康平县繁华富庶些的地方任职。
刘县令权衡之后,立刻拍板定案:“立刻派人盯着娘娘庙,将灵微道长给看紧了!”
众人连连领命称“是”。
“县尊大人万万不可。”一众恭顺的附和声中,韩彦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茶过一轮之后,刘县令放下茶盏,沉声道:“这件事情,必须立刻禀报到辽东军中,由镇国公定夺。”
毕竟当初人是从辽东军中逃跑出来的,后又有黑甲卫队奉镇国公之命,一路追寻到康平县中,将人给捉了回去。
现在知晓当初抓到的那个人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真正的从辽东军中逃走的瓦剌细作此时依旧潜藏在康平县中,他作为康平县的一县之长,当然得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报给镇国公知道。
众人闻言,连连称“是”附和。
谭教谕沉声分析道:“县尊大人所言甚是。
“既然那瓦剌细作能够在黑甲卫队的搜捕之下,推了个替死鬼出来,从容脱身,并且依旧向瓦剌传递我方信息,可见其本事通天。
“以康平县目前的守备状态来论,要找他出来,只怕不易。如果能够有镇国公派人支援,定叫那人插翅也难飞。”
而且这样一来,即便是将来出了什么事情,上头也不会把罪责一并推在他们这些当地官吏的身上。
只是这一点,只可意会,不能明言。
“所言有理!”
“所言甚是!”
诸人纷纷附和。
刘县令见大家并无异议,当即招了王良,吩咐道:“你现在立刻骑快马加鞭,赶赴辽东军中,将此事亲自禀报给镇国公知道。”
王良现在任着康平县兵马都监一职,而且骑射武艺出众,更重要的是有个在辽东军中任参将的父亲,说得上话,绝对是此行的不二人选。
王良虽然平时不大看得起刘县令的迂腐和装腔作势,更恼恨他牢牢地掌控着康平县的兵马调度之权,让他这个兵马都监形同虚设,然而大事当前,还是毫不犹豫地接下命令,当即便出门办事去了。
待王良离开之后,刘县令扫视一圈,愁眉紧锁,问道:“不知对于依旧潜藏在康平县中的那瓦剌细作,各位有没有什么头绪?”
众人相视一眼,包括谭教谕在内,俱是茫然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