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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瑜点头赞成:“真是个好孩子,要是我生的就更好了。”

竹月惊讶道:“您以往不是说,情分比血缘重要吗?”

两码事儿!绣瑜在心底腹诽,要是我生的,刚才脸红害羞的时候,就可以上手捏了呀!

接下来数月,因为西南战局,朝堂上立储风波暂歇,后宫诸妃养精蓄锐。永和宫最大的对手八阿哥专心侍奉母亲,一时间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绣瑜除了担心十四,并无旁的事烦忧。兼之康熙考察了皇孙们在上书房的学习进度,龙心甚悦,最喜欢儿孙绕膝、恨不得在家里开幼儿园的皇帝大手一挥,宣布将新一茬的小萝卜头们招进宫栽培。

胤祚家刚满六岁的二小子弘昆也过上了背起书包上学去的日子,这下堂兄弟三个凑成个捣蛋三人组,偏又都是讨狗嫌的年纪,每逢上书房休沐的日子,一起在各处撵猫追狗;每逢胤禛休沐的日子,又一块儿顶碗挨训,瞧着逗乐极了,倒也好打发日子。

乐极生悲,水满则溢这句话,总是不错的。四月份天气渐热,圣驾移居畅春园,绣瑜不过晚饭后顺着长堤,往林子里多走了两步,就遇上同样在此散步的良妃母子。

八阿哥瘦了许多,脸上略带倦容,但是身上气度凝练沉稳,跟良妃说话的声音不急不缓,跟三个月前的浮躁张扬判若两人。

绣瑜一时愣住,怀疑自己留下良妃反倒激发了八爷的小宇宙。倒是良妃虽然在病中,却精神百倍,眼中时刻带笑,转眼瞧见了她,忙起身迎了问候两句,感激地说:“还未谢过娘娘救命之恩。”说着正要拜下去,半空中却横出一只手来。

八阿哥扶了她交到宫女手里,温声道:“额娘,你先回去歇息,我跟德额娘说几句话。”

良妃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绣瑜知道重头戏来了,在一旁站定严阵以待,却见他负手而立,开门见山地说:“这次打西南,十四弟以为总领粮务的四川粮道齐世武是我的人。其实,他是皇阿玛派在军中的。这样说,娘娘明白了吗?”

绣瑜心头一凛,却只是笑道:“大军出发四个月了,贝勒爷这句提醒,可有些鸡肋。”

胤禩虚伪一笑:“我额娘病了数月,娘娘不是也碰巧才想到在皇阿玛耳边提一句吗?片语之情,小王已经代为还上了,告辞。”

他一走,绣瑜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康熙不是傻白甜,为防“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情况,他在军中安插耳目也是应有之义。然而被人监视总不是什么愉快的事,绣瑜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一面让胤禛核实齐世武的身份;一面写信给十四,叮嘱他不论如何,都要小心行事。

“额娘,我想吃荷叶糯米鸡。”

“荷叶糯米鸡。”

“糯米鸡。”

“鸡……”

绣瑜抱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赶跑脑袋里曲折回荡的声音。旁边宫女忙端茶抚背地给她压惊。

绣瑜回过神来,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小儿子。十四这个欠打的死孩子,走之前转水牌似的点菜,嚷嚷着要把她拿手的几道菜吃个遍才肯出门。

前两天,绣瑜满心怜爱地洗手作羹汤。

过了两天,下厨房的心理活动换做“反正他要走了,再忍忍吧”。

点到这道荷叶糯米鸡的时候,她已经忍无可忍掀桌不做了。

然而母子相处的道理古今不变,都是“在家我妈嫌我,出门我妈想我”。等十四去了贵州,她又天天提心吊胆,做梦都梦到小儿子或受了伤浑身是血,或饿得惨兮兮,或泪眼汪汪地问她讨糯米鸡吃,醒来又去翻桌上的台历,急道:“怎么还不见家书?”

众人都知她心情不佳,走路倒水的动作都轻了几分,焦急的视线不住地往窗子外头飞。好容易挨到早膳时分,终于听得一声:“娘娘,十三爷带两位阿哥来给您请安。”

胤祥一身绛红色天马皮袍,满面笑容地进来,手上拿着两个线轱辘,身后弘晨弘晖兄弟俩,一个拿大雁风筝,一个拿仙鹤风筝,一进来就笑嘻嘻地蹦到她面前:“祖母,十三叔要带我们去御花园放风筝。”

绣瑜忙叫摆膳。小厨房端上永和宫特制的奶饽饽,她见一大两小三个孩子都吃得十分香甜,终于脸上露笑,跟着多用了半碗燕窝。

弘晨见了也要吵着要喝:“还是您宫里的冰糖燕窝羹做得好。”

胤祥笑道:“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叫我们赶上了。”